他先躺了一会儿,然后悄悄撑着上身半坐起来,低头看虞迹的眉眼。
虞大导演真是累个半死,睡得很沉,挂下来的黑色睫毛一动不动,死了的珊瑚草一样。
下唇有新鲜的咬痕,池拓海干的,下巴上也有青紫,一直延伸到脖颈,接着是被子掩盖的地方。
池拓海忍不住伸手去碰他,指尖触到唇上的伤口时昨夜自己发疯的一幕幕袭上脑海。他霎时收回手,速度堪比闪电,僵硬地悬空抬了会儿,又缓慢地摸到自己嘴唇上。
他想起自己和虞迹共抽的那根烟,棕黄的滤嘴被他们咬个稀巴烂,像身下的床单。被唾液浸湿的烟丝软趴趴的,露出烟卷,混着烟灰一起呛进口腔。
浓郁的焦炭味,仿佛嘴里烧了一团火,传递着灼烫两人的唇舌。
池拓海眼神放空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在回味,立刻露出愧疚混合羞耻的表情。这时候虞迹的胳膊一扬,似乎要搂住什么,他就重新躺进被窝,被发小轻松揽在了怀里。
虞迹侧躺着,池拓海的肩头抵着他赤裸精壮的胸膛,干巴巴地躺了一会儿,没忍住又侧头看向他。
小迹说他爱我,我听见了。
池拓海想。
他还往我牛奶里放安眠药,看来是非要和我睡不可。这么强烈的决心,说明他爱我是真的。
池拓海又想。
那我是可以追求他了吗?还是先告白……
虞迹眼皮一动,脑子里还盘算着追人的池拓海顿时把眼睛一闭,鸵鸟心态全面复苏,抱着以自己都不理解的原因强行装睡。
然而,终于睁开眼睛的虞大导演就不一样了。
他抬着眼皮,用了两秒钟来醒神,接着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霸气地收紧胳膊,侧头吻上了池拓海的嘴唇。
相贴时下唇的伤被压到,虞迹打了个激灵,嘶了一口凉气。
他先躺了一会儿,然后悄悄撑着上身半坐起来,低头看虞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