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迹把电话抢过来挂了。
乍一转行多少有段不适期,池拓海开始给一些有名的证券和金融公司投简历,他的学历非常漂亮,但毕业后履历存在几年空白,相较应届那年没那么容易被录用。不过反正不差钱,池拓海并不着急。
虞迹倒是难得犹豫,在公寓焦灼了两天还是硬着头皮带着u盘回母校拜访师长。导演系的几位老师当初完全是把他当入室弟子看,常常给他开小灶,什么都不藏私。得奖的那部片子也是在他们的锤炼下拍出来的,结果他一扭头让自己的人生拐了个弯,虽然现在拐回来了,不能不说是辜负了老师们的期待。
池拓海本来想陪他去,被虞迹拦回去了,他本意是不想让池拓海看见自己挨骂,后来万分庆幸这个决定。
因为德高望重的老师们看见他回校拜访,且“迷途知返”要走“正道”,无一不长吁短叹,又气又欣慰。好好教育了虞迹一顿后联合把他弄到了一间空教室里,关上门,用教学用的大屏幕放他这些年的作品。
这些年的,作品。
屏幕上水光淋漓喘息高昂,播放源来自插在电脑上的u盘。虞迹带u盘过来本意是给当年与他关系最近的一位教授过目,私下里交流指导,哪知道老师们爱之深切,直接在教室里公然放起了小黄片。
虽然门锁上了,窗帘也拉着……但这不是更诡异了吗!
脸皮能厚过天的虞导演年轻的人生中首次体会到了“尴尬”一词,甚至不能很集中注意力,被坐在旁边的老师用力拍了一巴掌。
“敢拍不敢看啊!”这是以前他的一位主科老师:“现在知道见不得人了!”
虞迹不认:“我觉得我拍得挺好的,主要怕您几位不好意思。”
老师嗤了一声:“我们早看过了。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运镜,没一点长进。”
这话着实夸张了,虞迹拍摄手法一贯大胆辛辣,这几年解放自我更是把以前不擅长的东西都尝试了个遍。运镜方式成熟得多,绝不能说是毫无长进。
虞迹精准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早就……?”
他环顾一圈,坐在周围的老师都一副“这有什么”的样子。那位虞迹本来想偷偷递u盘的教授看着他,表情仍如记忆中严肃,眼中却流露细微的慈爱笑意。
“你连国际电影新人奖都不要,一头扎进去拍的东西,我们当然要看看拍出来是什么样子。”
他说:“虞迹,别怕被束缚。这条路你都没走到顶,要学的还有很多,还没到能被绑住的程度。”
虞迹把电话抢过来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