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i是pano的复数形式。”李延山没碰食物,一只脚搭在高脚凳的杠沿上,另一只随意踏在地上。
对面的女人领口露出白皙的脖颈,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刚才洇开的水渍。
他将视线收回,落在盘中的面包上,解释道:“在意大利语里,pane是面包的意思。”
“为什么是pani,不是panei?或者paneni?”沈愉初舔一下嘴角的奶酪渍。
手肘撑到台面上来,大半张脸被面包挡住,只露出忽闪忽闪的大圆眼。
“-o是缩小化词缀。例如gatto是猫,gatto是小猫。”李延山盯着她的眼睛,说出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词。
沈愉初捂嘴“哇”一声,由衷夸赞道:“你懂得好多啊!你的第二外语是意大利语吗?”
他害羞地咬了下下唇,清浅地笑笑,说不是,“我二外学的西班牙语。”
沈愉初和他搭着话,一边偷偷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从他主动来浴室敲门,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直到此刻,隔着流理台转角的对望,她掉进他眇眇忽忽的凝视。
沈愉初终于确定,今晚,在李延山身上,那一丝丝忽隐忽现的、说不上来的不悦,是冲她来的。
他略微蹙眉的凝睇里,传递着沈愉初解读不出的信息。
一种探究,一种遗憾,一种失望,一种……恨铁不成钢?
收拾完碗筷,沈愉初回房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思量推敲了很久。
她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情,会让李延山觉得不开心呢?
难道上周末本该轮到她打扫卫生间,她漏掉了?
没有啊,室友口头协议约定,单周是李延山,双周轮到她,上周明明就是单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