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雯雯的眼泪重新出鞘,嗓门却不服输,抹着眼泪尖牙酸道:“穷就穷,还不让人说了。”
沈愉初听不下去,拎包起身离开了大厅。
天空灰如稀释后的墨汁,外面淅沥沥下了中雨,她没开车来,点开打车软件,前面排了一百多个人。
干脆走回家。
雨滴看似细如牛毛,连续不断地浇在身上,肩头很快湿透了。
高跟鞋踩到两块松动的地砖,污水在小腿后侧溅上几滴泥点。
沈愉初烦恼地冒雨拉开手提包拉链,想找出湿巾。
湿巾没找到,先翻出一只嗡嗡震动的手机,电话来自“妈妈”。
沈愉初接通电话,“喂妈——”
第二个“妈”字还没有喊出声,就被急促截断,“初初,你和申老师分手了?”
心揪在喉咙口,沈愉初霎时唇紧抿住。
沈妈妈根本不等她的回应,兀自语速飞快,“你爸前几天给申家寄了一箱柿子,被快递退了回来,我刚才打电话问申妈妈,才知道你们分手了。”
其实实际不止如此,申杰的妈妈还在电话里尖酸炫耀找到一门好亲事,话里话外嫌弃沈愉初配不上他们家儿子。
被女儿蒙在鼓里,又莫名被前亲家阴阳怪气一顿,沈妈妈没有半分好语气,短促的气音又急又粗,“申老师多好的人,你怎么就把握不住呢?我跟你爸早就跟你说过,你那脾气得改改,天天摆张臭脸,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
雨越下越大,马路牙子上积了一摊水,一辆公交车贴着路边驶过,飞溅起一大片水花。
沈愉初跳着躲避,沉坠的心却没有随着跳跃的动作浮起来,她喃喃且无用地试图安慰,“没事的妈,我在接触别人了……”
沈妈妈腾一下炸开,“你以为你还年轻啊?年纪老大不小了,上哪里再找像申老师这么合适的?念的书又多,又好说话,对以后小孩的教养也好。你跟我说说,人家申老师脾气这么好,都受不了你,你还不反思一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