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选中了我,对吗?”
大约是憋得太久了,她平静的声调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歇斯底里的绝望。
他猛然转过来的眼神变得凛冽,“谁告诉你的?”
沈愉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兀自压抑着抽泣的冲动,“可能在你们看来,我应该感恩戴德,你们纡尊降贵选中了我。”
她定定盯着他的眼睛,声声拷问,“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像货物一样,任你们挑拣。”
季延崇再度沉默下去。
今天的事,他不是主谋者,但确实也没有阻止。
沈愉初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他甚至避免对视,让她无从从视线中判断也许会一闪而过的真心。
事实上,她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他到底认同几句。
他可能根本意识不到那些事对她的伤害。
这场不能算是争执的争执,也许会和以前寥寥的几次一样,没有意义,没有结果。
她也难过地缄默下去。
车内无人说话,短短几十厘米的距离,像隔了千沟万壑。
过了一会儿,沈愉初已经快速收拾好情绪,只有些微裹着鼻音的气声证明刚才的争执不是幻觉。
“走吧。”她平静平视前方,面色不见异样。
季延崇少见的,没有强硬截住她的发泄,也没有否认她的指控。
空调的暖意上来了,但月光清冷,路灯清冷。
汽车缓缓开动,驶向她想不出出路的困局。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