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哭出来以后,他感觉心里轻松不少,喉咙里堵了一个多月的石头终于落了回去。
大海无边无际,而他渺小得如同砂砾。
世间万万蝼蚁,悲痛的情绪渺小,生死也渺小。
“我没有亲人了。”仲钦说,“也不是难过,就是觉得空。”
季舒远应道:“你有我。”
“我知道。”仲钦说,“但是人的心里,装爱人的空间和装亲人的空间可能不是同一处吧,以前他们都活着,即便是恨也能把那里填满,现在他们都死了,我应该在那里装什么呢?”
“装我。”季舒远说,“我是你的爱人,也是你的亲人。”
仲钦扭头看向他:“可我还是有点害怕。”
“那我允许你装别人。”季舒远淡淡道,“装我的父母,装崔正谦、冯琴,甚至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不吃醋吗?”仲钦笑了下,“季老师占有欲这么强……”
“我只希望你开心。”季舒远说,“卷卷,我只希望你开心。”
“好吧。”
仲钦伸出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熠熠发光的戒指,说道:“回去以后,我想去申请把季老师设置成我的意定监护人。”
虽然他们之前已经在国外领过证,但毕竟还是不一样。
仲钦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这么一想,就能感觉到季老师既是我的爱人,又是我的亲人了。”
“好。”季舒远心里有点发胀,“我也去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