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推断出死者的年纪,性别,尸检时,还发现死者曾在一个月前拔过智齿,并且有较为严重的龋齿。森予通过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抛尸地点对罪犯的心理进行初步分析,判断此案为情感纠纷导致的激情杀人,并且还估测出了案发地点的大致区域……很大程度上减少了警方的工作量。结合以上的信息,警方从这片区域内的所有牙科医院中开始着手排查,很快便查到了死者的真实身份。再排查走访被害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很快便锁定了凶手。
由于警方齐心协力,整个破案过程还算顺利,只用了几天时间。只是后来在追捕凶手的过程中耗费了些时间。今天凌晨,警方根据“九一二碎尸案”凶手的供词,前往第二抛尸地点,也就是此时他们所处的清江进行打捞作业,意外发现了这具浮尸。
蹲在浮尸旁的法医是晏城市公安局主检法医师——徐谨言。每发生一起重大命案,尸检工作都由他负责。靠他左手边站着的那个年轻法医,是他的徒弟,袁雨笙。
森予被尸体散发的恶臭熏的眉头紧拧,整个人看上去又阴沉了几分。他仔细观察着尸体……即便尸体的面部腐烂膨胀无法辨认出样貌,可通过死者衣着以及身形可以判断出死者为女性。死者全身衣物完整,双脚□□。颈脖处有一明显的割裂伤,能看得出来是由刀器造成的。但由于伤口创面的肉已腐败,无法估测出刀刃宽度以及长度。
徐谨言同森予认识,于是开门见山道:“死者女,年龄在二十五至二十六岁,死亡时间基本能确定在四到五天内。死者得睑球结合膜未见出血,但也绝非溺亡,确定非正常死亡。不过,具体的死因等回去做了详细尸检才能确定。”
陆凌风补充道:“根据谨言给的死亡时间,案发时,‘九一二碎尸案’的凶手逃逸到外市,没有作案时间。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本案与‘九一二碎尸案’无关。”
不用陆凌风提醒,森予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就已经确认本案与上一起案件无关。在他看来,杀人犯是不会采取两种不同的方式去处理尸体。
变态杀人犯是“专情”的,他们只会采取被自己所认可的方式去作案,并且会秉持下去。那些变态杀人犯认可了一件事,那这件事便成了他们的“信念”。即便这些“信念”在常人看来是他们异类、变态的思维体现,可在这些变态杀人犯心中,却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设想一下,谁会同自己心中最为神圣的神明背道而驰?
森予注意到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的东西。
陆凌风道:“这个破渔笼是跟浮尸一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下半身刚好卡在渔笼里。也多亏了这个破渔笼,很大程度上保护了尸体的完整性。”
森予看着破渔笼,若有所思。
而林葳站在一边,身心备受煎熬。身体上,是来自面目可憎的浮尸和残破不堪的碎尸的视觉煎熬,以及难以忍受的尸臭对嗅觉的摧残。心理上,他感觉周围每一个人经过他身边,都会向他投来一种在他看来“怪异”的目光。全身因强烈的不适感而不住的冒着冷汗,双脚却像是在地面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
可他心里始终在重复着森予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你就只需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寸步不离。
林葳抬起头,想要将这个动作做到极小化而不让人发现。他怯生生的看着森予,似乎想要从他那里获得些什么。
只是森予并没注意他。
这片区域的地表被一层草皮覆盖,长势最好的也只刚好没了脚踝。森予转身沿着江边走,虽然从未回过头,但他也能感受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他突然开口:“现在是初秋,还没到枯水期,水位高,水流时疾时缓。本月二十三号当天下过一场雨,当时的水流速度会比现在快。而死者死亡时间是四至五天前,尸体若是腐败后冲到这里,尸体的下半身不可能会卡在江底的渔笼中。“
林葳听的入神,随口便问了句:“为什么?”等他问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原本以为森予不会解释,结果森予这次没有冷言冷语。
“尸体在水中很快会腐败,内脏腐败产生的气体会使尸体漂浮在水面,这样尸体就不可能会卡在沉在江底的渔笼里。“
林葳的反应很快,“所以尸体在腐败前就被冲到了这里,卡在了渔笼里。而随着尸体逐渐腐败,腹部膨胀,尸体得上半身很快便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