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从外忙了一上午，刚回办公室，就见森予独自一人坐在沙里，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的照进来，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片温阳，可他全身的气息依旧清冷淡薄。
这就是森予，无论何时他总是深邃的仿佛是刚从深渊里爬上来，即便这时有人朝他伸出手，他也只会看都不看一眼。
森予淡漠开口，“之前你，凶手是如何顺成章的进出公寓，且不留下任何记录就带走受害人。”
“现在回答你。”
“如果凶手跟姚思倩就住在同一栋公寓楼里呢？”
陆凌风猛灌了一口水，稳了稳气息，：“你查到了？“
“已经跟公寓管员确认过，公寓楼里的住户进出公寓不需要登记。”
实际上，森予在怀疑凶手是从姚思倩中将她转移至第一案现场这个推断后，他便留了个眼，利用职务便利，从姚思倩居住的公寓的一名管人员手中要来了一分公寓入住名单登记表。在这份长达六百多人的名单中，他找到了“宁远靳”的名字。
森予从沙里起身，冷眸中流溢着赤金色的暗光。沉吟开口：“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真凶是谁，答案显然易见。”
之前对乔津国的嫌疑很快转移到了华莺莺这个大学时期的男友，宁远靳身上。
审讯室里……
程橙橙盯着面前这个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的女人，眼神中却丝毫没有同情之色。
“你还是不肯说吗？你口口声声说你丈夫没有杀人，是因为你知道姚思倩杀的隐情是吗？”
“为什么要故意隐瞒你知道姚思倩是你丈夫情人的事实？你不仅知道，还找私侦探调查过她，你以为你隐瞒了这些事情，警就查不出来吗？”
华莺莺垂着眼皮，半天才张嘴，声说了四个字：“不知道。”
程橙橙一听，气焰瞬涨。自说了半个时，口干舌燥，结果华莺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嘴巴严实的死活也敲不开。她也索性忘了华莺莺是个女人，拿出审男嫌疑犯的那套，张口就要作，却一旁的孙弈博制止住。
孙弈博看向对面的人，“华莺莺女士，你认识宁远靳先吧。”
虽然是个句，可孙弈博的语气显然不是在跟她确认，果不其然，一听到“宁远靳”三个字，华莺莺脸色瞬间变了。
“宁远靳先现在就在们隔壁的审讯室里…不过目前为止，你丈夫乔津国，他的嫌疑依旧最大。”
华莺莺死死的咬住唇，沉默着……
孙弈博抓住她的变化，继续道：“你现在不开口，们警该知道的迟早还是会知道，即便不从你口中获取，们也会有其他办法，从其他渠道知事情的真相。知道你深爱着并且相信你的丈夫，乔津国。可们警目前掌握的证据证明乔津国便是杀害姚思倩的凶手，乔津国本人也无力反驳。以们相信，很快案件便会定案，乔津国也会立刻定罪。杀人量刑程度，你应该也清楚。”
说着，孙弈博顿了顿，深深地看着华莺莺，声音一沉：
“你明的意思，对吗？”
足足沉默了几分钟，华莺莺终于抬起了，用颤抖的声音开口：“不给一杯热水？”
孙弈博里一喜，他知道罪犯说出这样的话往往代表他们防线已经崩塌，很快便会交代事实。只不过他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神色，起身走出审讯室，端来了一杯热水递到华莺莺面前。华莺莺接过了水，也不顾水温，三五下将整杯水吞咽到肚子里。
她稳了稳神，半晌终于开口了：“你们说的对，知道凶手是谁。”
孙弈博：“是谁？”
“宁远靳，是宁远靳。”
程橙橙连忙按下录音笔。
孙弈博：“他为什么要杀害姚思倩？”
华莺莺低下，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知道，可是因为吧。”
说着，她猛地抬起，身前倾，审讯桌也连同她的身往前移动了些距离。“就是因为，是不该在他面前说津国不爱了，不该告诉他津国在外面有女人，甚至那女人还怀了津国的孩子。”
说着，华莺莺突然瞪大了双眼，表情瞬间转换成了一副极度惊恐的样子。
“天呐，她竟然怀了津国的孩子，她凭什么？你们说她凭什么？”
“为什么不拥有的孩子，为什么不怀上津国的孩子，是的错，这一切都是的错。是杀了那个贱女人，是!”
“那个贱女人是死有余辜，谁让她破坏的婚姻。”
华莺莺此时双目猩红，五官因情绪波动太大而逐渐扭曲，样态十分可怖。她又突然狂笑起来，程橙橙起身想要去叫人，却孙弈博制止住。
孙弈博朝她摇了摇，示意她坐下。
姚思倩笑着笑着，红肿的眼眶中就溢满了泪水，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她苍又有些松弛的皮肤滑落下来，落在她的嘴唇上、衣服上、手背上、审讯桌上......
“见过她，她的确很漂亮，轻…可又何尝没有轻过。”
“津国喜欢轻的女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姚思倩抬眼看着对面的孙弈博，泪流满面继续道：“因为爱他…即便是他背叛了，背叛了他的承诺，这些都没关系。里痛，可没办法…只有他了。”
然而下一秒，姚思倩眼底露出一抹冰冷，“可是他竟然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那们的孩子又算什么？那孩子甚至连出的机会都没有，可他是们的孩子。呜呜...就因为没有保护好他，以就要惩罚吗？”
此时华莺莺更像是在控诉。
孙弈博：“你为什么说宁远靳是因为你，以才杀了姚思倩？。”
“远靳是大学时期的男朋友，那时们很相爱，们一起出国，本来们打算毕业后就回国结婚。可他在国外时，一次喝醉了酒，跟一个外籍女人睡到了一起…时很伤，他背叛了，没办法再相信他了。跟他提出了分手，接着便回了国。不久后，认识了津国，跟他了结婚。其实在跟津国交往的时候，远靳曾经回来挽留过，可是时现自已经完全爱上津国了，离不开的丈夫。津国后来也知道了远靳的存在，知道们以前的关系，他没有在意，反而还跟远靳成为了朋友。远靳回国后一直在国内展，们还一起创立了‘宁桑华曦’。”
“跟津国婚后们一直都很幸福，津国他对很好。可是婚后，一直都怀不上孩子。津国带去看了医。”
说到这里，华莺莺面露悲痛之色，像是撕开了一道陈的旧伤疤。
“津国他告诉，医说无法育…”
“可据们调查，两前你怀过一次孕，虽然后来…”孙弈博没有继续往下说。
“没错，可是因为之前一直坚持看医吃药，老天爷终于可怜了，赐给一次做母亲的机会。知道自怀孕后，感觉自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甚至不敢睡觉，觉一定是在做梦，梦醒后又会恢复到原来样子。”
华莺莺终究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可还是没有保护好的孩子。”
程橙橙眼眶湿润了，虽然她还未结婚，更不知道身为一个母亲的亲身感受。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天就具备的“母性”光辉，让她无法不解与共情。她掏出纸巾，塞到华莺莺的手里。
华莺莺从痛苦的回忆中出来，继续叙述：“怀孕后，就现津国有些变了。他可一时之间没有爸爸的准备。不过很快他又像以前那样对好，甚至是更好。可是后来流产了，津国他彻底变了，他经常不回，有时候回来后也不跟说一句话，开始现他衬衫上会有女人的和香水味。找了私侦探去调查，现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女人甚至主动打电话来讽刺，没有找津国捅破这件事，可没办法原谅他跟那贱|女人有了孩子。”
“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远靳，远靳竟然跟说，他其实早就知道津国在外面有女人。他甚至还让跟津国离婚，他还爱，愿意娶…他跟说了那些话后，原本只是想开玩笑，说…”
说到这，华莺莺突然止住话音。
孙弈博：“你对他说了什么？”
华莺莺有些不愿的继续道：“说…只要…只要他杀了那个贱|女人，就跟津国离婚，跟他在一起。”
这时，孙弈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审讯前森予特意交代过他，要华莺莺的一个题。
“是你把姚思倩的衣服行李箱放到你丈夫车的后备箱内的，是吗？”
“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真的不知道远靳会真的杀了那个贱女人。”
说完，姚思倩再次掩面痛苦起来。
另一面，对于嫌疑人宁远靳的深入调查工作基本接近尾声。姜阎把人带进局子里时，宁远靳很配合他们的审讯工作，但是有关案件的审讯只字不肯交代，更不承认他对华莺莺仍存有爱意。
然而侦查员根据森予分析的线索，找到了宁远靳在青辰园购买的一栋公寓楼。公寓楼是宁远靳一个月前购置的，侦察员进入房子后，现里面的装修很简单，找不到长时间有人居住的痕迹。然而侦查员打开公寓里一间几平米的浴室时，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了他们的鼻子里。
很明显卫间在近期内清过。一间不常住人的公寓，卫间却出奇的干净，这一点很快便引起了有着多办案经验的侦查员的注意。果不其然，即便凶手打扫的再干净，细的侦查员利用联苯胺试剂，在排水口盖子的内测以及卫间门的一处夹缝中，检测到血液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