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葳突然冒出一句话,森予瞥了他一眼。他了解林葳,他可不会因为死了几条鱼而心生怜悯。
“你今天怎么了?”森予问。
“没什么,”说着,林葳侧过脸看向他,淡淡一笑,“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
森予盯着林葳的脸,静默了半晌才开口:“林葳先生,这是你的求爱方式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森予盯着他的目光瞬间幽沉了几分。
跟森予相处久了,林葳表达方式也趋于直白化。只不过两人本质上是存在很大区别,森予的直白听着虽露骨,但却原封不动的将内心所想用语言的方式表达了出来。而林葳的直白,却有些欲盖弥彰的成分在里面,实际上很好的诠释了‘心口不一’这四个字。不过遗憾的是,们高智商犯罪心理学教授森予却并没有听出来。
他郑重其事说道:“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也没等林葳反应,森予直接走向段庆骅家的书房,也就是当时段庆骅遇害的地方。
书房的陈设依旧维持着原先的样子,只不过地板上以及墙面和一些摆件上被做了一些标记。这是法医部之前勘察现场时进行血迹检测留下的,用记号笔标记的地方就是检测到了人体血液。放眼一,一目了然。地板上除了血泊状态的痕迹,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拖痕。
林葳先是指着一处面积较大的血泊痕迹道:“样子段庆骅就是在这里遇到袭击的,先是头部重创失血过多”接着又指向旁边一处血泊痕迹道:”接着凶手又将他的尸体移至这边…所以这处血泊没有那处血泊面积大。”
森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叠照片。这是他们离开市局之前,从徐谨言那里借来的。徐谨言勘察现场工作做的很细致,用鲁米诺试剂喷洒在书房的地板、墙面以及一些摆件家具上检测到血迹后又拍照固定。
“这种木制地板以及墙面表面并非光滑,血迹很容易渗入,血迹形态很大程度被完整保留下来。即便凶手事后清理过血迹,就算过了五年还是八年,在鲁米诺试剂下,曾经试图被藏匿清除的血迹都会原形毕露。”说着,森予从那叠照片中抽出几张递到林葳面前,“贴在对应的位置上。”
林葳接过照片,发现每张照片的背面都用马克笔标记了位置,没用多长时间就完成了这项工作。这样一来,即便案发现场早已不能用肉眼看到任何血迹,但此时却能通过这些照片直观的到当年案发现场的血迹分布形态。
森予双手插在西裤两侧的口袋中,踱着步子将每张照片都看了一遍,最后停在屋子中央,光线透过玻璃窗直|射在森予身上…森予像是刚从光的尽头里走出来,熠熠生辉。那张脸简直英俊的不像话,却散发着冷意。
只听他冷冷道:“这就是当年的案发现场。”
说着,他缓步走到林葳刚才指的那有血泊标记的位置,“你刚才说的没错,段庆骅先是被真凶用硬物击打了头部,随即倒地,再被移尸。”说着森予蹲下,“从照片上可以到血液反应呈现的结果,这处颜色明显比其他几处要深许多,所以这里是段庆骅最先倒地的位置。而段庆骅被击打头部后就已经死亡,之前尸检结果证实了这一点。”
森予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站起身,定定的着林葳。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赵岚风是真凶,既然已经击打了段庆骅头部,为什么特意将他的尸体翻过来再刺上几刀?”
林葳想了一会,正欲开口,被森予打断。“林葳先生是想说…赵岚风唯恐段庆骅没断气,所以补刀”
林葳道:“是,这个可能性最大。”
“既然补刀,为什么不直接朝他背后刺,而是将尸体翻过来?”
林葳问:“你为什么认为赵岚风翻动过尸体?”
“段庆骅的刀伤集中在胸|部,他却是以面部朝下的姿势倒地。谨言进行尸检工作的过程中,并未在段庆骅的胸椎骨,脊椎骨或者肩胛骨等背部骨骼上发现任何刀刺的痕迹。
至于断定他面部朝下倒地的依据也很明显。毋庸置疑,凶手是从背后袭击段庆骅,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情况下,正面朝下倒地的可能性最大。当然,有一个更具备说服力的依据能支撑这个观点。段庆骅颅骨损伤程度是以重创口为中心向内凹陷,颅骨内侧骨折线向两边延伸。如果在遭受凶手攻击后,他是仰面朝上倒地,后脑落地一定会次加重颅骨损伤,这样一来,颅骨内部裂痕不会仅仅只是我们看到的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