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章

陆凌风问：“既然决定要拿段妍妍的脏救你妹妹,为什么后来又放了？”

赵岚风回忆着沉重的过往，里像是被一块铅球堵压着。

“事与愿违。”

陆凌风有些不解，他问：“难道医生诊断有误？段妍妍的脏并不匹配？”

“并不是。”说着,赵岚风缓缓抬起眼皮,对陆凌风说：“抱歉,刚才我说道哪里了？”

“你说…在亲和道德两者之间，你选择了后者。”

赵岚风调整了坐姿，继续回忆道：“我不顾妹妹反对，将妍妍重新关了起来。我妹妹知道了妍妍的存在，可是并不知道我绑架妍妍的目的。以防止生端倪，天晚上我就联系了黑市医生，咨询有关我妹妹手术的事。次医生就给我妹妹做了一次术前检查……”

说到这里，赵岚风停下来。他微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正处冰天雪地里独行者,爬山涉水的越过一座雪山头后停下来喘口气。森予一脸漠然地坐他正对面，将他脸上任细微的表都拿捏在手里。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赵岚风在回忆叙述的过程，每提及段妍妍,他都是用“妍妍”来指代。这是一个亲昵的称呼,但看得来，赵岚风并不是刻意叫来的,而是无意识的说口。

“医生说,我妹妹病恶化的很快，体内几处器官已经衰竭,根据目前的身体状况，即便有合适的脏也无济事…”赵岚风沉身说道。“说白了，这就是一份死亡通知单。虽然我没把这个残忍的真告诉我妹妹，但我知道,其实里也明白自己活不了久。我看着一长大，里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即使每时每刻都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却总是一副呵呵的样子，不想我担。”

赵岚风平静的说着，可从他一字一句隐隐能听他强行压抑住的痛苦。

“我不愿意信，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我无能为力。后来经过一番挣扎，我还是打算把妍妍放了。实际上，从我见到妍妍的第一眼，我就看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样。简直就是我妹妹的对立面，不爱，很少说话，甚至在这个年纪就该懂得的一些常识，都一概不知。”

听赵岚风这么说陆凌风一也不觉得奇怪。段妍妍从小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注定跟同龄层的孩子不同。这种差异将会体现在的感以及理上。

“妍妍被我囚禁的那段时间，我给饭就吃，给水就喝。有时候我会因为有事外不能及时送饭，也不会主动索要。总是用一双无辜又干净的眼睛盯着你，那种眼神太坦率，以至有段时间我很惧怕与对视。我终决定把送回去，可就在这时候我妹妹突然走了，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我。我很生气、很痛苦、很绝望。可明明还躺在我身边，只是不说话、不不呼吸，身上没有一温度……”

说到这里，赵岚风用带着手铐的双手遮住眼睛，像是刚从一场噩梦醒来，不能立刻面对现实。

半晌，他继续说：“我还是兑现了我的承诺，没有火化。我将葬在我们家的小院里，我会继续守护。”

那天，妍妍突然开口说话了。张口的第一句话，我一辈子都记得。”

“哥哥。”

赵岚风苦一声，“没错，叫我哥哥。”

“这个傻丫头，竟然把一个绑架囚禁过他的人成了哥哥。我觉得好回头去看，一脸泪水。我问为什么哭，说…想留下来。那一刻我恍然，原来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渴望被爱。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看似脆弱实际上命比谁都要硬，只需要一光就能扎根猛长，要是你给了养分，只靠着这养分，恨不得能为你开一片花海。”

森予目光深邃，听到赵岚风刚才说的其一句话，他突然想到了谁，里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