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演戏或梦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葳也有双重人格。

显然他的第二人格就是眼前这个弱小无助的“孩子”。

天快亮得时候，林葳才重新睡去。森予就坐在床边，神色淡漠，视线从始至终都黏在林葳身。

森予觉得心口压抑的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一座峰顶，纵身一跃坠入海底。胸口受不压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额角都是冷汗，他捂住心口试图让心率回归到正常值，却异常艰难。

就好像遇到了这辈最难解决得事情。

他并不是没有感情，他也是凡身，和普通人一样拥有健全的四肢和感官。可他又不是普通人，在被外界事物刺激后，他的大脑会接收到信息，只是这信息最终不会转化成相应的情绪。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颗石头落入水中，激起水花后便沉入湖底消失不见。

无论是情感还是情绪的世界，森予都是一片空白，白的乎可怜。在常人眼中的森予极度理性、冷漠、自我、不近人情，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事实，森予并不知道如何产生这在常人看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情绪，亦或者说他缺失公共情的能力。他的感官如同被闲置许久，在此期间，有关人类情绪表达的理论知识全部来自于书本。

森予突然回忆起从前，当他还是方决，林葳还是唐季尧的那段时光。唐季尧总会给他带来一不一样的东西。唐季尧曾经失手打死过他养的一条猎犬，他当时看着死去的猎犬没有任何反应。

唐季尧一直想看自己哭的样子，对他说过：“如果实在难受是可以流眼泪的，这样别人才能知道你难过。”

方决问：“难过是什么”

“难过就是别人笑，你在哭。”

最终，唐季尧确实是笑的，可他也没有哭。

森予收回思绪，事实，他不愿回忆这，更不会在林葳面前谈论以前的事情。所以林葳也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的童年以及少年时期，有扭曲蚀骨地亲情，有混天暗日的血腥和猎杀，还有唐季尧，他的小尧。

这是他赤|色黎明之后留下的，唯一的一丝芬芳馥郁的余晖。

可是唐季尧失踪。

他一度以为小尧已经死了，这让自己又重新变回畸形，且变得更加不堪。直到他们再次重逢，他是森予，他成林葳。他们把各自那残缺不堪，满目疮痍的心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里，捂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让谁瞧见。哪怕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睡在一张床，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也绝不让对方有机会窥伺到自己的真正面。

今天之前，森予坚信他与林葳之间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彼此的内心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对方。直到林葳在酒店电梯里遇到了那个男人……到这一刻，森予不得不承认，他们这层信任在一场戏剧性的重逢后分崩离析，他们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这层信任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原来他们之前一直隔着一堵墙，无论是林葳还是自己，始终都没有越界。

作者有话要说：99章我改了二十几次，和上此被锁一样，已经发weibo了，没看的读者去那里看就行了。感谢在2020-11-0200:39:402020-11-0523:5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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