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甬道不是人类应该通行的地方。空气中的氧气稀薄,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没一会就感到头晕目眩。
闻缜注意到了。“慢慢呼吸。”他说,“别喘气。很快就到了。”
但南廷做不到平稳呼吸。他心里有种东西在无声滋长。要爆炸,要毁灭,要压迫他的心脏压迫他的肺逼停他的血液让他在沉默中窒息死去。
他觉得再不开口,自己就要疯了。
“闻缜……”
“我救不了她。”闻缜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让我想起我妈妈。”他注视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平淡道,“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温灵。”
这是南廷第二次从闻缜口中听到有关他家人的事。
“你妈妈……”
“没关系,她只是自杀。”闻缜接着说,忽然笑了一下,“十八年前的事了,早就过去了。”
他的笑容有些古怪。
南廷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就好像那张微笑的面孔仅仅是一张皮囊,而皮囊的内里是空的。没有欢乐,没有悲伤。什么也没有。
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恐惧世界那扇门里见到的那一幕,很可能就是闻缜亲眼目睹母亲死去的场景。
闻缜今年二十七。十八年前他也才刚刚九岁。
南廷隐约觉得自己窥见了对方的秘密。
“你很难过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