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从小敬重的父亲年轻时干过的错事之后,沈麋的神情也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只是眉目间浮现了一丝思虑和释然,还不等她说什么,刘澄幸就接着说了下去。
“当时的我还并没有做好要一个孩子的准备,而且原本的计划都被突然打断,还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完成。”
刘澄幸的语气很淡然,听不出其中的喜恶,“通过这件事,我也明白了我和沈直濡,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们在很多方面都不合适。不仅如此,我还对他产生了心理上的厌恶,这种厌恶感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不降反升。”
“并在我分娩之后,负面情绪达到了峰值,我不想再和沈直濡保持着任何联系,包括我生下来的孩子,也就是你。所以我催促沈直濡完成约定,在生下你一个月之后,就办理离婚跟老师一起出国了。”
“橙子。”张琳如蹙眉叫了一声,觉得刘澄幸将话说得太狠。
但自觉只是实话实说的刘澄幸顿了顿,然后自然地抿了一口咖啡润润喉咙,补了一句。
“我不是那种为了孩子可以放弃一切的母亲,我会优先完成自己的事情,也会更看重自己的前途。”
沈麋突然出声,声音低哑但坚定:“你做得没错。”
刘澄幸和张琳如都是一愣。
沈麋又说了一遍,“你没错。”
在集训营里长长的刘海因为被张琳如临时拖出来而没有来得及打整,在主人刚刚不自觉的蹂|躏下乱糟糟地翘起几根,露出了那双细长的眼眸,明亮有神。哪有刚刚在张琳如车上困顿疲乏的样子。
“你不怪她当初丢下你?”张琳如发出了疑问,“就算是事出有因,但毕竟错的只是你父亲,橙子将你父亲的错迁怒到你身上,一连十多年都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张琳如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不禁摇了摇头,对这件事表示了不认可。
但是代入同样的境地,沈麋自觉会跟刘澄幸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她们有着同样的思想。
没有规定要一个人必须为了另一个人做出牺牲,更何况当初刘澄幸选择生下她已经是一种牺牲了。
在不知道实情之前,沈麋设想过无数种亲生母亲抛下她的理由,其中不乏诸如生病或是有别的孩子之类的猜测。一直到该懂事的年纪,沈麋才停止这个毫无意义的设想,是的,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