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混杂在空气中无孔不入,郁燃脑袋中忽然变得昏昏沉沉,再然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郁燃是被一阵尖锐的锣声敲醒的。
他恍惚地睁眼,因为昨夜通宵的疲惫和催眠的香,他这一觉睡得格外长久。
夜色浓稠,天边的月勾起一层暗红色的毛边,透过稀薄的云层,在院中洒落不详的光晕。
四周全是喜庆的红色,鲜艳的绸缎挂在厢房屋檐下,数只昏黄的灯笼被高高挂起,透光可见上面写了囍字。
祠堂大门敞开,正望过去的神像已经被人重新上了彩漆,乌青眼珠僵直地下垂,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垂怜众生之态,落到堂前身着喜袍的两个人影上。
新郎和新娘垂首而立,他们的早就脖子断掉了,被人用绳子抬着,吊了起来。
堂前院内站满了村民,村长和阴媒稳稳地坐在祠堂上位,面前摆着一对阴阳棺。
棺之间是供桌,桌上放着一碗鸡血、一只剪刀、一盏袅袅燃起的香炉。
周围安静极了,连呼吸声都化作了虚无,只有冷风拍在枯槐树上的沙沙声证明他们没有失聪。
婚祭还没有开始。
郁燃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他竟然被迷晕了这么久……
他向身侧看了看,同队的两人还晕乎乎地倒在树旁,暂时没有苏醒。
忽然,他掌心传来了麻酥酥的痒意,燕时澈与他背对着背,在他手上挠了一下。
郁燃微微回头,只看见一段硬邦邦的发梢翘在对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