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澈。”郁燃打破沉默,“走了。”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方才的猛兽像忽然被人栓住了脖子,凌冽的气场收回到最初默默无闻的状态。
燕时澈拾起桌上的纸巾,厌恶地擦了擦手,跟在郁燃身后走出了包厢。
郁燃坐在副驾驶,掏出手机转给一个同学五千块钱,说自己aa,帮忙付一下,然后就靠在车座上,陷入了沉默。
燕时澈从后视镜里看了郁燃几次,没有开口。
青年静静地盯着远处被车轮吞噬的道路,半晌,声音低哑:“我妈是入戏自杀的,有一场戏,情绪不到位ng了好几次,最后一次,道具刀被她自己换成了真刀,插进了喉咙……她那时候心理状态一直不太好,我没有察觉到……”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耳边的嘶吼和混乱重现,女人抓着他的手,发出尖锐的警告——
不要去找!不要接受任何邀请!
天光穿过他的眼皮透出一片血红。
他永远在欺骗自己,他其实根本不喜欢被摄像头注视的感觉,他拼了命地进电影学院走表演方向,就只是想知道,一个人到底有多么入戏,才能疯狂到放弃生命。
可是他错得离谱,所有人都说郁媛亦是个疯子,演戏演入魔了,他当初也以为是这样,直到收到了那封黑色的试镜邀请函……
青年握住自己左腕发烫的图腾,他忽然觉得这整个世界都荒唐得要命,人就像被架在舞台上的玩偶,不拼命表演讨好观众,就连活下去也困难。
汽车平稳地停在路边,滚烫的掌心盖在了他微凉的眼皮上,将透光的猩红覆盖成宁静的黑。
“燕时澈。”郁燃低声开口。
“干什么?”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