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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燃发现他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结捆绑起来,嘴里咬着一只软木的口枷, 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黑布,不能动, 不能说, 不能看。

黑布系得太紧, 有隐约的光线从单薄的布料外透进, 他无法睁开眼, 只能任由那光射过眼皮, 在他视网膜上留下一种类似于照射鸡蛋胚胎显出的橙红色。

他身体在摇晃,不,是车厢在摇晃。

郁燃很快就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上,蹄钉清脆又节奏地踏在地面,木质车轮辗过碎石和泥土填充的坎坷颠簸的小路,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声音通过木头和钉子的连接,从接触到车板的骨头传到了耳膜。

他现在开始羡慕燕时澈的能力,他拼命集中精力去听周围有没有其他动静,以判断车厢里有没有其他人,但马车的噪音实在太大,不仅什么都没有听见,脑袋都要被摇散黄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郁燃全身上下被颠废之前,一声动物的嘶鸣随着鞭子落下骤然扬起。

车轮嘎地停下,郁燃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倒,差点就脸朝下毁容,被一只手扶住了。

燕时澈花了一点时间才把绳子挣脱,刚刚解开黑布,就看见他可怜的雇主往地上扑,连忙眼疾手快地将他拽住了。

男人快速地环视一周,除了他和郁燃以外,还在车厢角落看见五个人影,都被捆着手脚蒙着脸,蹲在角落里,发不出声音。

马车中间有一盏油灯,燃烧起来散发出沉闷的膻味。

燕时澈把目光转向郁燃,将蒙了他半张脸的黑布取了下来,呼吸猝然一滞。

青年的嘴里叼着一只球形软木,被堵住了舌头,无法闭合无法出声,微张的嘴角也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许透明的水渍。

软木侧面穿过两条黑色的皮革绳,紧紧地勒住脸颊绑在脑后,将脸侧的蛋白质与脂肪轻轻地下压去,皮绳与肌肤交错的位置已经变红,冷白的颊肉在皮绳中间微微凸起,就像光滑的乳酪布丁。

燕时澈:……

郁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