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界称这种心理现象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而郁燃称其为,二极管大脑失智行为。
不确定的危险和不确定的安全之中找依赖,他不会干出那么蠢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两个世界背后都不是什么好鸟。
郁燃从兜里摸出房卡,疗养院的房卡是完整的长方形硬卡片,四个顶点没有圆润的弧度,取而代之是尖锐的角,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受伤。
他用其中一角戳破了左手无名指,鲜红的血珠顿时从指腹里钻了出来。郁燃忍痛捏了捏,将滚出的血滴滴在了自己的左眼中。
他一边做,一边嫌弃自己,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感染。
燕时澈也割破手指将血滴入了左眼,他们眼前眩晕了一秒,在睁开眼时,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嘈杂声归于寂静,而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已经消失不见。
郁燃去了楼梯口,一、二、三……十二级,恢复了正常。
他们走到娱乐室刚好是下午三点十分,护士已经分好了下午茶和维生素片,看见两人慢悠悠走回来,将剩下最后两份递到他们手中。
今天的下午茶是饼干和热茶,与他们在荒诞世界看到的一样。
——所以两个世界是有共通之处的,只是在立场上相反。
郁燃捧着下午茶,没有吃,两人趁着护士不注意全部倒出窗外。
“你还是比较相信疗养院守则?”燕时澈低声问他,疗养院守则说明一旦使用房卡割血滴眼,当晚零点前就不能食用院内的食物。
“不。”郁燃摇头,他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蓝衣病人,“我只是在想,眼见真的为实吗……或者说,如果感官都被欺骗,我们感受到的一切还能被称作真实吗?”
郁燃目不转睛地望进燕时澈的黑眸,“他们在逻辑规则上针对我,也有可能在感官方面针对你。万一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离开那个荒诞的世界呢?”
他五指伸进燕时澈的指缝,握紧了唯一真实的存在,“单人本没有队友反馈,本就让演员孤立无援,没有准确的拍摄目标是第一重难题,而如果连真实都扭曲到无法确认,就算是最厉害的强者也会迷失在剧本里。”
他抱怨:“我很讨厌被人戏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