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想起家庭这些字眼时的抵触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一本相册翻阅完毕,乌桃想了想,掀眸对上迟弈的眼睛,脸色很平静:“迟先生,我想问您……”
迟弈抬眼看她。
乌桃没发觉自己的嗓音中带着不为人知的颤抖,说道:“您知道我的家人都在哪里吗?等我好一些,总要回家治疗,不能总是打扰您。”
迟弈默了片刻,才淡淡地回:“真想知道?”
乌桃下意识抓紧了梁嫣的手。
“想知道。”
迟弈垂下眸:“你没有家人了。”
乌桃维持出来的冷静瞬时瓦解。
梁嫣没想到迟弈说出来的结果是这样的,很是心疼的去拍乌桃的手,小声说:“没事的姐姐,没事,不难过。”
迟弈走到门口去想抽烟,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轻声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没了母亲,高三那年——”
“你父亲肝癌去世。”
许是和本身就车祸失忆的乌桃再说起她悲惨的家庭太过残忍,迟弈自己的心情也沉郁了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外头微冷的风吹着,心里能好受些。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乌桃高三经常请假,一请就是半个月,他联系不上,就偷偷去打听她家在哪儿。
这么多年过去,他都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乌桃的家的时候,带给他的震撼。
拥挤破烂的城中村,院子里甚至水泥都没有,隔着窗户能看到屋子里昏暗破败的景象,清瘦的乌桃沉默着端着水盆从屋子里出来,眼里是不见天日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