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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气候不宜种橘树,这已是难得能存活的几株。”秦岚之道,“长得矮小了些,枝叶稀疏,果实也不能吃。但有香气。你闻闻?”

秦岚之献宝似的,拉着媳妇儿站到一颗矮树下:“好闻吗?”

对方一片心意,谢喻兰又不是那不领情之人,脸色镇定道:“好闻。有果酸的清香。”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秦岚之又推着对方往竹楼走,“先生从今日起就住在这儿,缺什么只管让花三去准备。”

谢喻兰登上竹楼,放眼四望,矮矮的橘树林似也有另一种风情。白雾缭绕下,远处的山脉隐约可见,天高地阔,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竹楼里意外地还挺大,用竹竿撑起窗户,远山橘林便似被竹子做得画框给框了起来。

窗下搭着木榻,挂着驱蚊用的药草,榻上铺了软硬适宜的垫子,中间摆了个棋盘。

那棋盘上落了灰,几片叶子落在上头,虚虚盖住了还未下完的棋局。

另一头桌椅、书柜、餐桌和睡榻样样不缺,睡榻后面用屏风隔开,里头摆着沐浴用的木桶,两只小竹凳在木桶边整齐放着,其中一只凳子上还放了一只简易的小橘灯。

谢喻兰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大公子有心了。”谢喻兰兴冲冲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拿起那只小巧的橘灯,托在手里左看右看,“这地方如此好,让给我住真的可以吗?”

“先生尽管住。”秦岚之背手而立,单手托住面具,将之取了下来,一双犀利如鹰的黑瞳直直望向男人,“我就怕你不喜欢。”

“喜欢!”谢喻兰脱口而出,回头看见秦岚之面容,愣了一下,“大公子你……”

秦岚之看着他,偷偷往前一步,眼带鼓励:“我怎么了?”

“你……”谢喻兰皱眉,若有所思,提着那小橘灯也朝秦岚之走了两步。

山风从他们之间穿过,鼓胀了秦岚之的衣袍,撩动了谢喻兰的青丝。过往记忆如流水从二人之间淌过,在这竹楼里的笑闹声仿佛尚在耳边,但一转眼,又什么都不剩了。

秦岚之眉目深邃,轮廓锋锐,俊朗如画,谢喻兰再没见过比他更气势如虹之人,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定人生死,令人发自内心感到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