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睡榻上,盖着被子,手脚都睡得暖呼呼的。窗下棋盘前,秦岚之撑着脸研究棋局,指尖夹着白子,抬眼朝他看来。
恍惚间,谢喻兰一声“阿之”就要唤出口。但又及时清醒过来,揉了揉眉心,那熟悉感已不翼而飞。
秦岚之压低声音,在暮色里仿佛同人咬耳朵般:“先生睡得可还好?”
“……”谢喻兰面红耳赤,“抱歉……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困。”
“无妨。”秦岚之道,“这屋里洒过安神的药剂,先生大概是近日太累,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谢喻兰翻身坐起,伸手理好衣襟,又听男人问道,“先生当真什么病都能治?”
“自然!”谢喻兰忙坐直了,自信满满。
秦岚之点点头,随口道:“我近日不知为何想不起前事,整日迷迷糊糊。先生如何看?”
谢喻兰抬头,清隽眉眼间仿佛透着澄澈的光,一片烂漫:“大公子是哪些事想不起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男人慢声道,“我是谁,从哪儿来,为何在此,全无印象。”
谢喻兰诧异问:“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我是秦岚之。”男人道,“但为何是秦岚之,不记得了。”
秦岚之微微一顿:“先生可有想过,自己为何叫谢喻兰?”
谢喻兰茫然了一瞬,道:“姓名自然是父母所定。”
“先生之前说,家中再无他人,是为何?”
“……”谢喻兰只觉话到了舌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仿若记忆被蒙在了古怪的浓雾之中,明明呼之欲出,又转瞬即逝。这种感觉令他分外不舒服,便皱眉转移了话题,“现在是为大公子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