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之嗯了一声,目光从心上人的指尖上掠过,忍住了想牵住那只手的冲动,驾马绕到前头去,道:“就停这儿吧。小月儿,扶先生下车。”
小月儿撩起车帘,搬来凳子,抬手要去扶谢喻兰的手臂:“先生请下车。”
谢喻兰忙躲开了,笑着摆手:“没这个必要,我自己来就好。”
他扶着门跃下车,与此同时秦岚之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袍角掀起一阵轻风,隐约能嗅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似同果香、花香、檀木香混合在一起,又似远山清水,针叶簌簌密密,令谢喻兰怔了一下。
他摸了摸心口,疑惑想:这个味道怎么好像在哪儿闻到过?而且还有种令人说不上来的……心跳加速。
他不由看了对方一眼,四目相对,秦岚之也正在看他。
谢喻兰被对方眼里的幽深看得一怔,对方却已淡然道:“先生请吧。”
这家茶寮不大,但烹茶的味道极香,来往旅客、商人常在此歇脚。因为距离其他城镇不远,因此来往消息灵通,芝麻点大的事,一日内便能传遍茶寮附近所有小镇。
谢喻兰刚坐下,就听隔壁小二跟客人唠嗑道:“是啊,那淮山门掌门就这么离奇病逝了,还说不准亲朋好友吊唁,草草就下葬了,灵棚也没搭。这事可诡异着呢。”
那客人一身布衣,手边放着两个箩筐,一个箩筐里挑着木箱,一个箩筐里挑着米面,想来是个行脚商人,一边喝茶一边奇道:“但我听说,淮山门的少主也跟着发了疯症,如今请了不少大夫,说是也快不行了。”
“这……”茶寮小二摸了摸下巴,“短短几日内,掌门同继承人相继出了事……这恐怕不简单呐!”
“嗐。这些大门大派里多得是没法解释的事情。”旁边又有一花白头发的老人啧啧,“自家的事都没收拾干净,成天在外头喊打喊杀。我看啊,都是吃饱了闲得。”
那边你一言我一语,这头老六守在自家教主和夫人身侧,因为看起来太过凶悍,周围没人敢靠近,等上了茶和小食,连小二都不敢过来打招呼,周围清静得很。
谢喻兰听了一会儿,好奇道:“淮山门……?”
秦岚之淡淡道:“云山城里的一个江湖门派,不算大,金阁榜中他们家从未进过一人。”
“……金阁榜?”
秦岚之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江湖侠客排行榜,每年更新,执笔者为‘南垣第一人,苍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