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马车也自行离去,见他行过来,林惠便随口笑问了句:“这位哥哥,也是来升山么?”
她不搭理自己,却肯搭理这少年,令得陆琮脸色难堪极了,当下冷哼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林惠那心念一动,转向陆琮笑问道:“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陆琮师兄,是不是你对着我家六郎说的歹话?”
忽听林惠提起陆琮上一回在学宫内骂林墨之事,林信都愣了;而陆琮忙要说话解释,林惠却不似要听的样子,又笑对他道:“我来这里升山问学,诸位先生都看着,自然要循规蹈矩,不敢丢了我家里的颜面;所以啊,烦请陆师兄从今往后别离我太近,也少接近我家六郎,我这个人脾气十分不好,真怕你说错点什么,我就要出手,替我弟弟教训你了。”
陆琮大窘。
可林惠的话还没说完。她竟接着道:“我和陆师兄你可不一样,自家的刀,邾家的金针,那诸般道法,都还学得不错……说起来,原本该我的好三哥动手的,他不动,大约是嫌累嫌脏,不想劳烦他自己吧?”
她在外人面前这样说话,令林信的面色十分难看,而陆琮也是大怒:“你!”
他一副像是要冲上去与林惠理论动手的样子,林信忙拉住他。
而那少年也快,心觉不好,竟先把林惠护在身后。
林惠与林信皆是一愣,而陆琮则对那少年斥道:“陆怀锳,滚开!”
林信也是怒,竟不是对陆琮,也是对着这叫陆怀锳的少年:“滚开!”
他们的态度和说话虽不善,陆怀锳却还是笑了一笑,道:“抱歉,是我唐突。”
林信早就听陆琮说起过这个陆怀锳,出身不高,和林墨差不多,都是贱人生的贱种,那心里早已嫌弃。如今见他居然敢挨林惠这么近,且说了这话也不退开,便又怒斥道:“陆怀锳!叫你滚开你没听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妹妹献殷勤?”
这话恶毒,饶是陆怀锳,那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了,但他为人和气,还是面上从容,依言退开了一步,不作反驳。
可林惠那温柔面目,却已是惊见恼色:“林信!”
林惠在他面前刻薄陆琮,不给面子也就算了,此刻还直呼他的名字!于是林信也怒向她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