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天命,那要哪日,才到尽头?”
他笑着问林墨这些说话,令林墨知道原来他也像自己,这些心与声也从来被禁,但在终于明白忍耐不过是种无用美德之后,亦发现自己说什么,世人也同滟夫人一样,不会听,不愿听,不会信,不肯信。
故此,滟九真清醒。
故此,滟九也绝望。
他并不与滟夫人争执争吵,滟夫人要他出嫁,或者死,他也觉尚能接受。
“那,还是让我死了好。”
本来当真想死了便罢,但在短暂窒息的痛苦和激动惊骇中,心底里有些微小的声音。
“为什么。”
“我不要。”
这些声音,由小变大,变成了不同的声音,就像是被滟夫人曾经下令溺杀的婴孩们,在滟九脑海中发出哭声,拼命吵闹,嗡嗡作响地,令他愤怒,令他发狂。
“她是疯子。”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曾爱,要全部溺毙杀死,她怎么会爱我?”
“该、该死的……应该是你吧?”
生平第一次不怀仁心,生平第一次用尽所学,对滟夫人出手,便是杀招,还当真轻易得手,其实可笑。
为着同样是第一次看到滟夫人难以置信的可悲表情,滟九急促地喘气,咳出声。
但平复之后,他又咯咯笑着,终于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