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座下有良驹,也不能将他与林惠之间的距离缩短半分,林墨不知是因林惠越来越远,还是因自己的泪眼,才模糊了她的身影。
他见林惠旁边又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正为她披上一件外裳。
他亦听见林惠唤他。
“砚之!回去!听姐姐的话!回家去!”
已不能再追,林墨勒马停步,觉得林惠真荒唐。
分明她自己也离开了安宁林氏仙府,却想他这个不肖的弟弟回家去?她这么聪明,怎么总不去想,林氏仙府纵有宽绰绰罗帏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栋,没有林宽,没有林惠,其实便无一个林墨容身之处。
他伤心极了,罔顾这周遭柳绿花红,无边春色,纵声大哭。
世事,短如春梦。
人情,薄似秋云。
这些旧事,其实过去了多久?已经过去很久,但林墨今日想起来,仍觉在眼前。
所以,上一回,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总有那么多人要恨林墨,恨林墨处处做错,恨得想林墨立刻便死,永世不得超生。
“可惜,我都还未全部想起,就要再度离开这人间。”
手作颤抖,目已昏眩,耳鸣聩聩,视死若生的林墨,手中之刀已将落下。
但。
就在此刻,变故陡生,莫说林墨,便是陆怀锳,都未曾提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