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大哥临终有愿,要我放你离家,予你自由,我既应允,也都做到了。”
林墨抬头望林夫人身后,这小苑外挂着白色的灯笼,廊下蛛网已结,门窗紧闭。
“是啊……夫人当真重诺……竟肯放过我一条生路……毕竟夫人……为了这安宁林府的好声名……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不救……何况他人……”
“我一直以为那些……全是夫人的主意……但我现在想……也许林府主……”
林墨永不会忘,是安宁林氏,杀了林宽。
林墨永远记得,是安宁林氏的林宽,杀了林宽。
从前那些防风白蔻,砂仁桂枝,种种治疗风疾的寻常药物,即便经禹州邾氏多少妙手,堆成山来,都治不好一个林宽。
为世人诋毁,已无天命,心内有疾的林宽,也不曾想过自救。
这是身为安宁林氏之人,狂妄自尊自大所致,还是什么?
若是不怨恨,不憎恶,不计较,又可得到什么?
林墨不懂,这一切该说是顽疾,还是跗骨之蛆,生在这安宁林氏,生来便是异类,只好落得如此下场。
“你们究竟……还要错到几时呐……”
林夫人没有回答,林墨猜想,即便是错,她也预备一世都这样错了。
她是否也知林信作恶的?但不管她还是不知,她不言不说,就放任着。
“不,他们便是错了,也能认作是对。”
林墨转过身,再度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