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遗憾从前的我,何故又不信今日的我?”
朱厌看着林宽,知道林宽所怨憎的,是自己竟也和他人同样。
林宽又问他:“你抱歉什么?是为方才你其实真想杀我,还是为你如今杀不了我?”
朱厌听他所言,发出一点无奈笑声。
说他不似从前,其实也还似从前。这般聪明的一个林宽,心知那一片叶刀,是自己真想动杀,但他就以林墨为借口,又令得自己心软。
朱厌已经知道,这个狡诈无情的林宽今日一定可以杀了自己,虽不惧,却仍有憾。
“但他好像并非是林宽,倒更像是另一个朱厌。”
原本朱厌想要得来的正是如此,但一切又都错了。
他错在不该在这人间游荡,看尽世事,日渐月染人性。
也错在不该任由自己一魄留藏在季宁乐身上太久,竟习得怜悯。
林宽继续问他:“或者,你抱歉的是因你将我复生,还将我变作了是你?”
朱厌委实不知,亦不能分清。他想及方才林宽所言后悔之“件件桩桩”,于是也道:“一切事。”
林宽懂得他这说话,轻声一哂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
朱厌抬眼看他。
“就算你心内不愿,你亦总是心软,”林宽笑问他:“对了,不知你听过这世间一句说话吗?”
朱厌大抵猜到他想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