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想起下午那场争执还都有些尴尬。

还是承晚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冲他招招手,喊道:“你的饭我给取回来了,过来拿罢。”

她不等顾谙之回应,直接关门进屋,坐在案几前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响起了熟悉的温润声音:“夫子。”声音不大,音朗声淳,如玉珠落盘,扰的承晚心绪乱了几分。

“进来罢。”她开口。

顾谙之开门进来,有寒风趁着开门的缝隙挤进屋里,将承晚冻得一个激灵。

微垂着头站在承晚面前,看着桌上的食盒,声音有些干涩:“多谢夫子记挂。”

承晚仰头看着他,心里的怒火消了大半,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她指了指食盒:“从这里吃罢,我屋里还暖和一点。”

听见承晚这样说,顾谙之知道夫子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想到自己午间说的那番重话,他愈发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应了。

他规矩坐在一旁的小案几前,将食盒打开,发现底下灌着热水。顾谙之头瞥一眼正在低头啜茶的承晚,心里火热热的亮起来。

顾谙之心中情愫翻涌,他深吸一口气,对承晚说:“家中境遇不好,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照顾过。沈夫子,若我们……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你表达。”

承晚端着茶杯的手一滞,轻微的抖了下,心中有了些不妙的猜测。

果然,她抬起眼皮,立刻与顾谙之火热的视线交缠相撞。

承晚心下大惊,她太熟悉这个眼神了,这与她当年看着苍濬时的眼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