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悻悻收回手。
不一会儿,病房门被打开,还来不及问情况,医护人员一边推着蒋从荣的病床往外走一边说:“让一让让一让,病人要送手术室。”
其中有医生拿着手术知情书和病危通知书找家属签字,冷怀素指了指蒋琬,急匆匆说:“找我妈签。”
说完头也没回,直接扶着病床跟着一路小跑,看见蒋从荣眯着眼,呼吸罩上一层雾气。
她转过头问医生:“我外公现在是清醒状态吗?”
“不完全清醒,但你说话大声点,应该能听到。”
“外公!”她大声喊了一声,蒋从荣像是听见了,手指动了动。
冷怀素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告诉他别害怕,她会一直在这里。
一段路眼看着就要走尽,手术室就在眼前了,蒋从荣忽地吃力地睁开了眼,呼吸罩上有明显的呼出的水雾,冷怀素于是弯下腰去,凑在他跟前,想听清他说什么。
病床在手术门前停下,医护人员们对这样的场面很熟悉,耐心地等待着。
冷怀素终于听见了蒋从荣虚弱的声音。
“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冷怀素的眼眶在这一瞬间蓄满泪水,她的视线模糊了,整个人僵住。
似乎有人在跟她说:“家属在外面耐心等候。”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蒋从荣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白色的大门里,门落下,再没有一点外公的身影,连带着嘈杂的声音都消失在冷怀素的世界里。
她脸颊终于滚下一滴泪来,抬起手背胡乱地去抹,心酸得像是被泡在柠檬汁里,她紧紧地闭上眼,仰起头来,企图逼退眼泪。
再一睁开眼,熟悉的眉眼舒展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