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题,哥哥们也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她现在身体年龄太小了,而她的哥哥们确实是憨憨。
七八·九十十一二三四岁的男孩子,都是憨憨!
大姑娘脑门上磕出个大包,满屋子人忙忙乱乱拿水的拿水,找药的找药,王子腾又立时命人拿他的名帖请太医去,看着在媳妇怀里大哭的女儿,心疼得了不得。
王熙鸾哭号之余,还不忘拉着王子腾的袖子给憨憨哥哥们求情:“爹爹别怪哥哥……爹爹不要生气……呜呜呜……”
谁又会相信一个不到三周岁的雪团儿一样的小姑娘有什么心眼呢?
王子腾看着儿子们沉声道:“听见没有!鸾儿给你们求情,今次就饶过你们!再有下次,让我听见你们说这些浑话,再不轻饶!”
看着两个低头领训的儿子,王子腾本还想再说一句,让老大别总把老二当枪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二再不长长记性,被当枪使也是活该!多吃几回亏,自然就长教训了!
因王熙鸾磕着了头,温瑛本准备第二日不出门了,但终究被女儿“娘,我也想张姨了,娘替我看看张姨”这句话说软了心肠,答应替女儿给她史夫人大姑姑张姨瑚大哥哥元春姐姐等问好。
到了荣国府,温瑛照旧是先见史夫人和大妹妹,再往东院去。这两个月她来了四五回,知道她来,贾瑚每回都先等在荣禧堂,再亲自带温瑛过去。
上了车,温瑛本打算先问问瑚儿张姐姐今日如何,便听瑚儿先问道:“温姨,鸾儿头上磕得怎么样?可要紧不要紧?”
温瑛一愣,便把才在史夫人正房说过的话又说一遍,笑道:“瑚儿放心,昨儿已请太医看过了,将养两日便罢,不要紧的。”
贾瑚点点头,也不再问,主动说起了他娘今日如何等语。
见贾瑚如此反应,温瑛难免多想了些。比如为什么她已经在史夫人屋里说过鸾儿无事,瑚儿要是要私下问他一遍?为什么瑚儿这么个冷淡性子,却对鸾儿这样关心?
后一件可说是瑚儿面冷心却不冷,懂得谁对他是真心实意,鸾儿也确实招人喜欢。但前一件就有许多说头。
瑚儿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小小年纪疑心这样重,大妹妹他不信就罢了,亲祖母跟前儿,他都不信?
鸾儿没来,张氏要和温氏说体己话,他也不好进去,贾瑚就在外间安静坐着看书。
但他的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那样平静。
最后,贾瑚摸了一下袖子里的信,决定还是等下次鸾儿过来了再说这事。
他走,一定要亲口告诉鸾儿。
他再也不要和鸾儿毫无准备的分别。
屋内张氏与温氏的说笑声隐隐传来,贾瑚平日最厌有人在他做事时弄出动静,此时心中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烦躁。
独自生活在这里八年多,他一直觉得不过是活在书里、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