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弟……
太子举荐四弟入朝,是想拉拢四弟,最后四弟反倒主动得罪了太子。
忠诚郡王看着忠礼郡王的发顶,暂把疑心消去了些。
他亲把忠礼郡王扶起来,携他坐回位上,又亲把忠礼郡王喝干的茶杯倒满,递到忠礼郡王手上。
“四弟,现在这局势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哪里是你想平安就能平安的?比如这回……你就再怎么小心,也料不到时疫的事。不过我倒没想到,你竟敢直接得罪太子。”忠诚郡王意有所指。
忠礼郡王一下就把茶杯搁到桌子上了,好似那茶杯烫手。
“三皇兄,当日那种情况,我真敢去找太子……”他指指太极殿方向,“还能容我到今日?”
忠诚郡王微眯着眼:“四弟真是步步谨慎。你就不怕太子……”
忠礼郡王“挣扎”半晌,凑近忠诚郡王,语速飞快道:“虽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父皇春秋正盛,身体强健,是长寿之相,我纵想以后也能平安,但现在就丢了命,何谈以后?”
“况且……”忠礼郡王也双眼微眯,直视忠诚郡王,“三皇兄比我早十年入朝,想必对朝中情势看得更准。这大……”
他待要再说,又“不敢”说了,收回前倾的身体,捧起茶杯一通猛喝。
忠诚郡王就看着他喝茶被呛到咳嗽,在一旁递上帕子。
忠礼郡王接了帕子,捂着嘴又是一阵猛咳。
忠诚郡王给他续满茶。
忠礼郡王止了咳嗽,端起茶杯润喉,见茶杯是满的,他顿住一瞬,喝口茶后,感叹道:“实话实说,三皇兄,不管将来是哪位皇兄……哪怕真是太子登位,总会留我一命的。”
他说完这话,面上浮现尴尬之色。
这……这不是说太子和忠勇亲王忠诚郡王已是你死我活之局,他却几方都没得罪太死,这……
忠礼郡王僵硬的扭头,去看忠诚郡王神色。
忠诚郡王瞅了忠礼郡王一会儿。
没有一丝破绽,神态,动作,全都合乎情理,只有尴尬和恐惧,却不见心虚。
忠诚郡王笑了:“四弟真是……这话都能说!”
忠礼郡王讪讪放下茶杯:“三皇兄只当没听见,没听见。”
“四弟,你才入朝两年,就能得户部上下齐口夸赞,你有这份本事,真就甘心往后只做个清闲王爷?”几番试探不成,忠诚郡王直接来了句狠的。
看忠礼郡王手一抖要说话,忠诚郡王在他开口之先,又说了一句:“四弟,我都这么问了,你若还认我这皇兄,就别说那些弯弯绕绕的。”
忠礼郡王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
“三皇兄,我……”他闭眼一叹,“什么户部齐口夸赞?这等时候,我宁愿不要这名声。本来时疫中我只是按制行事,虽不大愿意承认,但时疫能这么快平定,确实是定安侯靖安伯之功。如今倒是我的名声好听了。这……不过是父皇……”
“我今日已求了户部诸位大人,万万莫要再传我名声了。”忠礼郡王愁容满面,“本来我就得罪了太子,这往后还不知如何呢。”
看忠诚郡王仍盯着他不放,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忠礼郡王“只得”道:“三皇兄,我倒有心想争,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何能争?幼时我母妃身份不高,得封妃位也才十年,我志向短,真只求‘平安’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