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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眨了眨眼,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一边淡定回消息,一边把杯子里余下的咖啡倒掉,毁尸灭迹。

「没喝,这就下来。」

然后随手搁下冲洗干净的杯子,披了件羊驼外套,优哉游哉地下楼去了。

落地钟表的指针缓慢地越过了八点半,宋秋玉接过花辞披着的衣服,看见他里面只穿了件薄毛衣,皱眉念叨:“怎么穿这样薄,哎呦,要着凉的呀,干嘛不坐电梯下来呀?”

“刚洗完澡,不想穿太多衣服,身上还暖和呢。到电梯那还要穿过走廊,不如我快点下楼了。”花辞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不忘甩锅,“而且小鱼一直催我。”

花累突然被cue,一脸无辜。

宋秋玉一边笑一边招呼人把温着的汤和菜端上来:“小累急什么呀,看把你哥哥催的。”

花累夹了一只生煎放在花辞面前的小碟子里:“哥哥就会冤枉我。”

“哪里冤枉你。”花辞戳破生煎皮,往里倒了一点醋,“我刚洗完澡你就发消息过来,不是掐着点催我吗?”

花累笑着没反驳,低头吃饭。

“秋姨,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别忙了。”花辞看宋秋玉笑眯眯站在一边听他们斗嘴,拉开身边的椅子。

“不用不用,你们吃,外间都预备好了,我去外间吃。”宋秋玉摆摆手,挪了挪桌上的菜色,就往外间慢慢去了。

花累看了他哥一眼,道:“秋姨一直规矩大。”

在花辞的记忆里,他刚刚被花慕之和黎茗鹃收养进花家的时候,宋秋玉就已经在花家的老宅了,她既是花家对内的管家,对于那时诚惶诚恐的小花辞来说,也是一个慈祥和善的姨姨。

那时除了花家的老太太,家里的人都喊她秋姨,花辞也就跟着喊秋姨。秋姨看着花辞长大,看着花累出生,也看着那场车祸后花家人丁凋零稀散,慢慢只剩下花辞和花累兄弟俩相依为命。

花累出生以后,他们这个小家就跟着花慕之夫妇去了s市定居,剩下秋姨陪着花家老太太和二叔三叔两房人住在z省的老宅。车祸之后没多久,花家老太太也病去了,那时二三房欺凌他们大房只剩下两个孩子,闹得很是难堪,虽然十七岁的花辞最后在风家帮助下站稳了脚跟,但他们还是闹分了家,只剩下秋姨一个人守着z省的老宅。

宋秋玉现在六十多岁了,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可她从没提过要走的话,虽然花辞和花累只在年节回来,但她依然每天早早就来宅子里,像主人家也在一样,督促佣人打扫卫生,修剪花草树木,数十年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