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会相信他,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一场意外,硬生生地吞下苦果。
绝望没顶窒息,比清醒地看到自己随车辆滚下山崖,金属碎片插进身体,抱紧自己的人转瞬间支离破碎,还要可怕成千上万。
哗啦啦的水流依然在流淌,花辞揉搓着手臂上沾染的血液,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他这辈子所有鲜明的恨意只在那一个人身上,多年发酵成毒瘤。
终于在不久前找到了当年那个从面包车下来的司机,他早已逃至国外,过得潇洒快活。
疫情当前,国内和国外的航班流通变得非常困难,花辞也没能找到足够妥帖的借口瞒着花累去国外,他这段时间只能上上下下地打通关系,最后以集团名义从国外采购一批货物,包下几艘货船,直接把那人绑在货舱底层运回国内。
今天是他时隔十一年来,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没有找错,这个人的侧影曾经日复一日地出现在他的噩梦里,早已铭心刻骨。
花辞在去见他前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他甚至设想了很多种逼问方式,可对视上的那一刹那,身体迸发出的激动连自己都无发相信。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动了手。
水流下的手臂感觉到剧烈的刺痛,花辞回神盯着自己的手,再一次被水流冲走的血迹就是他自己的了。
他在原地猛愣了一下,然后匆匆忙忙地关掉了水,一抬头看到镜子里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花累,吓得猛一哆嗦。
“你回来啦?”
慌乱往身后掩藏的动作,不自然的语气,都显示出他的欲盖弥彰。
花累的目光在他藏起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反常地没有追究,只是默不作声,眼神直勾勾的。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花辞眼神躲闪,才注意到他身上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