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坐在沙发上,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然后转来清脆的,反锁的声音。
脚步声走远,整个别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静谧下来,清晰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花辞看着空荡荡的一模一样的房间,幻影从巨大的墙面上汹涌剥离,挤压着,扭曲着,像粘稠的海水滚滚而来,从头顶脚底,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把他淹没,隐隐的欢声笑语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一点点退到沙发的小小角落里,死死地抱住自己仍在疼痛的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么害怕过。
手机仍然在他口袋里,但是没有信号,家里有电脑,但是没有联网,所有的门都被反锁着,每一面窗都被封着,甚至连大露台外都有突兀的细密栏杆。
他被彻底地关起来了。
和外界完全断绝联系,知道他身处何地的只有把他关起来的人,那个他再也不想称呼为弟弟的人。
不知道自己瑟瑟发抖地独自坐了多久,阳光在屋子里一点点延伸开触角,又试探着一点点收回。
花辞听见连接厨房的小门传来一声指纹解锁成功的响动,他猛地抬起头,脖颈酸痛,浑身发麻到痉挛。
有人进来了。
第三十六章 吃过人的老虎
两个女人推着一个装满新鲜菜品和水果的小推车走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开始做菜和填充空荡荡的冰箱。
随后走进来更多人,带着清洁工具打扫别墅,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关上那个带指纹的小锁后,像是两尊门神一样站定不动了。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彼此没有任何交流,面对花辞时连偶尔的目光接触都少有。
如果他们不是都是聋哑人的话,那么就是有人强制要求这么做。
强制他们一言不发,强制他们把花辞当做一个幽灵般视而不见。
花辞看明白了就没有再尝试着和他们说话,转身出去,仔仔细细地检查过每一道门每一扇窗,甚至尝试着爬上露台的栏杆高处估算跳下去再逃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