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累怔在原地,木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把人搂在怀里,力气大得花辞骨头都疼,但他却没有推开。
花累的眼眶也红了,他把头埋在花辞肩膀上:“哥,我也想让你活得快快乐乐的啊。”
在我没有能力的时候,我不想让已经那么辛苦的你还要来担心我的心理状况,所以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其实一切本就没有那么重要,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喜怒哀乐就是我的喜怒哀乐。
我努力地长大,努力地长大到可以为你遮风挡雨,我和他们一样,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原本可以展翅高飞的样子。
“我的那些噩梦里没有别人,只有不会醒来的哥哥。哥,只要你别走,我什么都能承担的,我就是害怕你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这一次花辞才真真正正地明白他有多害怕自己的离开,什么叫只有哥哥,也明白了杰米并没有说错。
自己未曾苏醒的日日夜夜里,九岁的小男孩陡遭巨变,他深知在身边对自己笑着的亲戚全都是夜里的鬼,爪牙舞爪,分不清真实面目。
在小男孩眼里,每天就像是被恐怖片里幻化的阴影触角所缠绕,只有在看见哥哥的一刹那能天才是蓝色,可哥哥总是不醒。
他害怕,他真的好害怕,所以晚上悄悄地爬上病床,撑着自己的身体不敢触碰脆弱的哥哥,可是又实在贪恋这份温暖,只能把哥哥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在日复一日的魔怔里扮演另一个角色,自己对自己说:“小鱼乖,小鱼最勇敢了,小鱼是男子汉,哥哥最爱小鱼了,哥哥永远不会离开小鱼。”
这样子,九岁的小鱼才会真的勇敢到不在白天掉眼泪,鼓起勇气面对身边的恶鬼,等待哥哥遥遥无期的苏醒。
花辞的腰被狠狠地勒着,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被压进花累的怀里,下巴垫在花累的肩上,仰着头呼吸,渐渐地泣不成声。
“你以为我是很想和你断绝关系吗?我的心就是冷的吗?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呢?”
他哭得花累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痛恨自己曾经那么偏激的做法,以及简单可笑的思维方式。
“不哭了,哥哥,嗓子都哭哑了。”花累拍抚着他的后背,哄道,“我只做你的弟弟,我再也不逼你了,哥我真的再也不逼你了。”
等到两个人都从情绪里抽身冷静下来后,花辞才后知后觉到一股羞惭来,竟然在弟弟面前哭成这幅样子。
现在看着花累叫他弟弟,说自己一丝心理负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由于他们彼此隐瞒真相,让他们互相不信任不理解,裂痕越来越大,花累因为年轻气盛而一时想错了方向走错了路,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