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回国。”
午后阳光落在竹林廊下,扑散的阳光和顺温暖到不可思议,花辞站在汤池里接电话,微烫的池水抚在他的心口下,发尾缓慢低落一滴水珠,已经和露出水面的身体一样变得冰凉。
谢明祖微微吸了一口气,半天才低声骂了一句:“……我cao。”
花辞微微抬起眼皮,汤池不远处花累还在一无所知地冲着他微笑。
谢明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很低,但语速依然急促:“你之前出国杳无音信,我以为你没退出花氏。你们兄弟感情那么好,我都是见过的,外面人都猜测你们兄弟阋墙,我以为只是你真的身体不好或是花氏内部什么计划……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蒋辰东是花累一个人搞死的?我靠!他怎么这么牛逼啊,他才多大!”
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变得冰凉,泡在水里的时间有些久,指腹上起了些褶皱,花辞无意识地揉搓着,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一同冰凉干涩:“是他杀的?”
“不全是,做得很干净,蒋辰东那个老狗东西,多少人都看不顺眼,花氏并不是主谋,但从中出力不少。”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蒋辰东死是众望所归,蒋文星可不是,这个年轻人你大约没听过,他跟蒋家现在当家的主心骨关系很复杂,不是花累能动的,你既然现在回国了,叫他务必收敛不要酿成大错。”
水波从远处缓慢地推拥过来,一片一片,闪着粼粼的光。
花累走过来,手里推着两杯水果茶:“哥,过来尝尝这个,很爽口,你能喝的。”
湿透的衣衫冰凉地贴在花辞的胸口,他看着花累走近,做不出任何表情。
花累敏感地感觉到有异常,一股惶惑不安立刻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很难再掌握两个人之间合适的距离,压低了身躯:“哥哥。”
花辞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你要针对蒋家?”
好多说辞他真的嘴都说烂了,每每说出口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话,他教了花累十多年啊,可成果处处与自己当年所想相反,明明一切可以朝着最好的局面,怎么就是偏偏走不对呢。
“为什么你要跟着去搞蒋辰东,现在又要去针对蒋文星?你跟他们有仇吗?”花辞觉得自己如果还有力气,真的算得上是呕心沥血,“花累,你在商场上游刃有余是有花氏这个已经蓬勃的大树做你的靠山,让你可以肆意一往无前,可是在政界你算什么,你这点能耐还不够别人一盘菜儿的。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和政界保持合适的距离,你在干什么,你想凭你一己之力把盘根错节的蒋家拉下马?”
花累眼里多日来一直沉着的笑意也都消散殆尽,唇边的弧度重新抿成一条直线:“谁告诉你的?”
花辞被他气得想笑:“现在这个问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