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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发现真相原来如此丑恶,已经不是用不值得三个字可以形容。

恨啊,痛啊,但是都那么无力,都无从追寻,没人能让他发泄情绪了,甚至没人能让他问一句为什么了。

风樘搓了把脸,眼圈泛起红,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句。

这老天真是瞎了眼。

南方的风送来第一缕暖意,万物复苏,开始新生第一条幼嫩枝丫,又是一年熟悉的春三月。

花辞的人生在沉默里发生巨变,这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震耳欲聋,他好像还是按部就班地把日子过下去,又好像一切都改变了。

他早在英国的时候就和一家摄影工作室合作签约,这是他曾经想做的职业之一,他在温暖春意里寄送了一份新合同,然后回到家门口,看到了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陈真进解释了一遍来意,花累从那之后的近一个月都没在公司,但是公司很多事物需要他放在家里的文件和材料,那些都是公司机密,就算是陈真进也不能亲自去拿,只能请花辞帮忙。

花氏,他曾呕心沥血过的花氏。

花辞嘴角扯起了一抹自嘲,他本能地想回绝,但是一抬眼看到难得满脸着急恳切的陈真进,想说出口的回绝顿在了嘴角。

陈真进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愿意,上前一步干涩道:“花先生,真的一开始不想麻烦您的,但是花总……花总他最近脱不开身,您就当帮我一个忙,拜托您了,就回以前的家里拿几份文件,很快的。”

他大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因为工作着急,走投无路拖了一个多月才没办法地找过来。

花辞在集团工作过,知道有时候缺了一份文件会多么着急,确实也没必要为难他一个打工人。

陈真进见他点了头,难掩喜色,又是鞠躬又是道谢。

这套市区里的大平层,花辞和花累在当年车祸半年后就搬了进来,住了十年,承载无数回忆,本该是花辞这辈子最熟悉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但仅仅离开了两年,走进来的时候居然会感到有一丝陌生。

其实什么都没变,家具没有移动或增减,连他走前餐桌花瓶里的花,依然是一只玫瑰。

似乎今天刚换过,带着一点点新鲜的露水,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