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哥?”阮杨不死心,赤脚在门边转了会儿,喊了几声秦砚的名字。
瞬间撼天动地的雷声如在耳旁,他吓了一跳,轻呼一声,连滚带爬进屋里,一时心慌意乱,竟找不到门口。
他这辈子怕的事情很多,打雷就是其中之一,自从成为一个瞎子之后,这件事可以排到前十。
他趴在墙边,雷声每响一次,他便一动不动,两手抱着耳朵埋低身躯,任由雷雨包围驰骋,眼眶里的泪收不住,噼里啪啦的跟雨一起下。
从前乳母气他打雷不睡觉,总是讲一些灵异故事吓唬他,吓得他哇哇大哭,哭累之后很快睡着。
他抹干净脸,哽咽道:“不哭了,不怕了,砚哥不喜欢听。”
好一会儿,浑身湿透,飓风往他的嘴边送几根野草,他下意识嚼动,呸了一声吐出来,说道:“不好吃。”
再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门槛,跌跌撞撞地跑回床边,迅速摸到干净的衣裳换下,抱住被子听窗外风雨肆虐,不禁瑟瑟发抖。
啪!
大风来袭,一截木头击中他的额头,阮杨被撞得向后仰。
“很痛哎。”
他揉着发疼的脑袋,四下摸索,摸到那截断了的木头,每日都要触碰的门闩,飓风将它断成两节。细碎的木屑扎入指尖,他吓了一跳,倏然松手,痛呼好几声,嘀咕道:“今晚的飓风好大呀,好想找砚哥,让他来陪我。”
“可是砚哥是不是在陪哥哥,哥哥是不是也好怕?”
“可是我也很怕,那能不能先来陪我,下次再陪哥哥?”
“哥哥,砚哥已经陪你好久好久啦,能不能让他来陪陪我?”
不仅没有听见秦砚的声音,撼天动地的雷声再次将他吓得躲在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