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掌触碰到尖锐碎落的瓦片,阮杨受到惊吓缩回脚,单脚站在原地。秦易这才回过神来,一块瓦片卡在阮杨的脚掌,迅速染上血色,秦易连忙上前想要扶他。
“没事,没事。”
阮杨摆摆手,顶着墙壁蹲下来,趴在地上躬腰找寻,确认屁股不会坐到破碎的瓦片,放下心来坐在地上,曲腿抱住脚掌,找准位置,用力将卡在里面的瓦片拔出来。
秦易蹲在他旁边,上前几步移开带血的瓦片,阮杨的掌心已有几个血窟窿。秦易以为他又要哭一通,却没想到阮杨全程未发出一声哽咽,嘀咕道:“这块有点儿大,卡里面了,有点儿疼。”
“弟弟,你再等等阿,我去给你取见面礼。”阮杨将瓦片放置到墙边,“先堆到这里,待会记得要把瓦片扔掉,硌人,记得要丢掉,砚哥来弄到脚就不好了。”
三句话不离秦砚。阮杨躬腰趴在地上,双手扫路,秦易看不下去,按住他不安分的身形,说道:“受伤了,我先给你包扎。”
“不要紧,不要紧,也就疼一会儿。”阮杨眯起眼睛,笑道,“包扎起来我看不到路。”
秦易知晓话里含义,阮杨双目无法视物,双手和脚掌是他辨别方向的工具,若是脚掌缠上包扎的绸布,则无法触碰青石板,方位辨别起来必定不准确。
“小哥夫,您就别撑着了,方才不是说刺字都哭断气。”秦易没敢告诉阮杨,他的脚底好几个血窟窿同时开花,撕下身上的衣裳,到井边打水湿透折返。
阳光下的阮杨简直就是一团发光的雪团子,秦易的视线很难从他身上移开,蹲下身托住阮杨的脚掌。阮杨笑容瞬间愣住,被他一扯,身子向后倒,本能地往回缩,却被更大力握住。
“弟弟……我的血很脏。”
砚哥曾经说过,血是污秽之物,若是碰了,会败落他人的气运。
“小哥夫,您再挣扎会流更多血哦。”血滴子攀爬上阮杨的耳朵尖,秦易与这位小哥夫投缘,不禁调侃道,“到时候大哥来了,看到这么脏肯定不高兴,可就不愿意来了。”
“竟是这个原因吗?”阮杨小声嘀咕完,对着秦易的方向,伸手跟他拿湿透的布条,“弟弟,我来,这样不合适。”
总不好败落弟弟的气运。
秦易握得更紧,轻轻擦拭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