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应她这茬。
帮着洗完最后一个白瓷碗,捞起挂在墙上的毛巾,仔细擦干。眸色这时沉下去,转头问徐艳丽,“妈,您知道清秋有男朋友的事?”
徐艳丽心里咯噔一下,没敢说话。
沉默中,杨若初知道自己猜中了,原本平静的心忽掀起一阵漩涡,冷声道:“您帮她瞒我?”
有些事早晚他得知道,何况江清秋和那瓦工已经到了定日子的程度,初六那天江清秋请不来她亲妈,便请了她。
这事瞒不住的。
徐艳丽摆好碗筷,解开围裙,好言好语劝慰,“若初,清秋过完年二十四岁了,离过婚,再找很难的。趁岁数不大早点结婚也不是坏事。”
杨若初的心如同油锅里进了一滴水星,瞬间噼里啪啦炸起来,凝眸看向窗外,声音哑涩,恍如梦般自问,“她要结婚了?”
“嗯……”徐艳丽并没发觉儿子的异样,继续絮叨着,“初六两家人见面,到时会定日子,彩礼什么的。我琢磨着给清秋备点嫁妆,她那个妈你知道的,指不上,咱们再不帮,姑娘得多可怜,就当咱是她娘家人……”
“缝纫机,彩电,行不行?对,还有自行车。她新婆家离厂里远,得换辆轱辘大点的自行车。”
“呃……”唠叨了很久。
杨若初却没听进去几句。
太阳极西,光线斜着罩在他身上,把他分割在明暗两个区域,眉间已没有一贯的舒朗之气,眸低闪过暗流。
不似平日里如沐春风的他。
前妻即便加了「前」那也是「妻」。
一张床上睡过多少年的人。
争吵,打架,撕咬,二十年来最激烈的情绪都给了的人,甚至还有藏于心底,不愿被人窥测的「初见时的心动」。
在徐艳丽自说自话的时候,他已经步履沉稳的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