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瑜想到行礼这一茬,瞧着身侧的人有些担忧,让青寨跪重戮,那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可这若不跪,更是没有道理。
又见邢雅娴不停的吃那案上的果盘,别人看来就是姑娘活泼可爱,不拘小节,但实则是她紧张,借此掩饰。
眼见她都要把水果吃完了,谢陵瑜终于看不下去了,委婉道:“雅娴妹妹,宫宴还未开始,若渴了便倒杯水凉着。”
谢陵瑜说着拿起水壶,刚碰上便被身后的小太监拿了去,小太监恭敬道:“公子莫动,奴才来侍候便可。”
谢陵瑜笑意不变,袖袍下的手掌却握成了拳头,他点点头。
突然,一声尖利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
顿时偌大的宴席间寂静下来,众人俯身之际,谢陵瑜宽大的袖袍略过邢雅娴的茶盏,那药丸遇水即溶,看不出问题。
他放下心来,侧头瞥见一言不发就要跪下的青丘玦,他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却平白无故叫人觉得难受,谢陵瑜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最后在对方膝盖触地时,将自己的手握成拳,正好垫在他膝盖下,宽大的袖袍遮掩住这一切,青丘玦的表情出现了片刻错愕。
很快他便理解了谢陵瑜的意思,另一只手握拳垫在自己另一个膝盖下,不知是惊到了还是怎么的,青丘玦感受到自己心如擂鼓。
似烈酒入喉般烧心,竟尝不出个滋味。
“吾皇万岁——” 众人皆拜,齐声喊到。
在一众乌泱泱的人群里,几乎看不见他们,青丘玦不是没跪过,只是向来背脊挺直,不卑不亢,此刻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心想对着死人拜拜就当重戮上坟了。
只是当膝盖下突然被塞了个拳头时,他低头看着谢陵瑜的袖袍与他交织在一起,他发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不疼,却又酸又痒。
“诸位爱卿平身。” 重戮袖袍一挥,坐上了那最高处。
待众人平身落座,谢陵瑜不动声色的将拳头收回去,青丘玦侧头,眼神不是一贯的嘲讽和恶劣,漆黑的眸子里游弋着深意,藏住了深处的一点茫然不解。
良久,他低声道:“谢了。”
奈何谢陵瑜没听清,凑过去问:“嗯,什么?”
可怜某人千年难遇一谢就这么被错过了。
青丘玦脸上闪过不自在,指着案上的水果道:“我说你吃葡萄,甜。”
谢陵瑜没多想,依言剥了个尝尝,谁知刚入口,登时被酸的说不出话,神色扭曲片刻,差点就骂出声音来了。
这时,上座重戮难得露出个笑容来,谢陵瑜见此心中冷笑,一看就知道憋不出个好屁。
“诸位爱卿近来可好?”
重戮慢悠悠的说,似乎只是闲谈而已,没得到消息的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给面子的说了两句,气氛这才热络起来。
重戮笑着点点头,端的是贤君模样。
谢陵瑜想到行礼这一茬,瞧着身侧的人有些担忧,让青寨跪重戮,那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可这若不跪,更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