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戮平复着呼吸,冷哼一声,目光阴鸷:“来人,去把太医请来,朕倒要看看,是你邢家装腔作势,还是真的关心国运。”
邢尚面色阴沉,脸色很难看,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盯着不远处的女儿,像是当真不知道此事。
没过一会儿,太医和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皆是满头大汗,二话不说就要跪下行礼。
重戮却不耐的摆手,指了指邢雅娴:“免了,去给这位姑娘诊诊脉。”
那太医连连点头,拖着他的小药箱来到邢雅娴面前,谨慎的掏出垫包,将一块干净的白布搭在她手上,这才将手放上去诊。
不一会儿,他的眉头一拧,收回手,将东西放入药箱,转身跪下道:“回陛下…… 这位姑娘已怀有身孕,估计是气血虚弱,这腹中胎儿至多两月,隐隐有滑胎之象,需好生养着。”
他语毕,发现周围一片寂静,心里开始打鼓,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重戮面沉如水的点头,“朕知道了,下去吧。”
那太医这才如蒙大赦,连忙告退,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重戮的脸色阴云密布,众人心中为邢家惋惜,这下触了陛下霉头,看来邢家要坐上冷板凳了,他们心下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情。
邢尚气的发抖,脸色难看至极,连声道:“好…… 真是好啊……”
他赶在重戮发怒前大声吼道:“邢雅娴,你给我说,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这一声洪亮的震耳发聩,重戮的火被压了回去。
46 卖身葬父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真是反了天了你!”邢尚气的满面通红,说到最后呼吸紊乱,竟有些呼吸不上来,从喉咙管里发出 “嗬…… 嗬……” 的气声。
身边的孙将军和谢丞相吓了一跳,赶紧给他顺气,苦声劝道,“老邢,哎呦…… 你这是做什么?”
重戮冷眼看着,随即又顾及这三人的身份,只好不情愿的开口,“爱卿坐下吧。”
邢尚却是一下子老泪纵横,原本容光焕发的脸上一片灰败,跪在地上哽咽道:“请陛下降罪,臣入官场已有二十余年,最后竟落得个教女无方…… 臣无颜面对圣上,无颜面对邢家列祖列宗!求陛下降罪!”
他伏在地上颤抖着,脸上羞愧难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人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儿。
谢丞相也跟着跪下:“陛下,邢尚书也是不知情,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陛下高抬贵手!”
孙将军见状叹了口气,往地上一跪:“臣粗人一个,不会说话,但邢尚书这些年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越来越多的人求情,重戮的脸色从暴怒趋于平静,他稍稍冷静下来,心下有些犹豫。
这邢家不行,倒也还有两家女儿,重戮念着邢家和谢、孙两家的关系,心里盘算着,要真闹得那么难看,怕是日后徒增隐患。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如今还有求于人。
他沉默半晌,憋着气挥手,长叹一声:“罢了,邢老近日不必上朝了,你父女二人先在府中休养,朕暂时不想看见你们。”
邢雅娴浑身一抖,还好有青丘玦稳稳的扶着她,谢陵瑜在下面也捏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