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瑜心下越发沉重,这般看来,繁镇的瘟疫可能比他们想象的严重的多,几人强打起精神,终于在天光泛白前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小镇前的石碑上刻着两个字——繁镇。
他们终于到了。
镇上的大门紧闭,此时天还未亮,徒增了几分苍凉,他们停在门口,孙小将军上前叩门,里头立即穿来了声响。
“来者何人?” 里头的人喝道。
孙小将军朗声道:“陛下有令,前来救疫。”
门一下子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守门侍卫,他满面愁容,看见他们就流下眼泪来,跪下行礼,“卑职见过各位大人,如今形势险峻,请大人们救救各位父老乡亲!”
诸多看守的侍卫和当地官员闻讯赶来,为首的那个官员帽子都带歪了,见此情形将那侍卫推了个趔趄,骂道:“你杵在这作甚,还不快让大人进来?”
50 刘府古怪
谢陵瑜皱眉制止了他拖拽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抬,上前将那侍卫扶起,沉声道:“我等自然会尽力而为。”
眼下天方才蒙蒙亮,那领头的官员是个瘦杆子样,两颊微凹下去,有些刻薄相。
他见此讪讪地收回手,规规矩矩的行礼自报家门,“下官清回县县令,刘道清,几位公子舟车劳顿,眼下时候尚早,不如先休息几个时辰?”
谢陵瑜回头看了看几人,见他们未露疲倦之色,便摇头道:“罢了,如今形势严峻,还请县令引见当地的郎中,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
刘县令应声,低声命人准备厢房,又差遣了方才那侍卫去寻郎中来。
谢陵瑜又补了一句,“找位靠得住的,有劳了。”
那侍卫会意,行礼告退。
几人在刘县令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府邸,瞧着还挺新,牌匾上写着刘府二字,谢陵瑜挑了挑眉,与孟毅对视一眼。
孟毅四处看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没想到刘县令在这小镇上竟还有府邸?”
刘县令知道他问的什么,苦笑一声:“南凌水乡,出门划船行,小女自小体弱多病,寻了个算命先生一瞧,说是不宜见水,下官之后来着略偏的小镇图个安稳,谁知…… 哎!”
谢陵瑜适时蹙眉 ,露出惋惜的神态,安慰道:“世事难料,县令万事还是要向前看。”
刘县令瘦的没剩下二两肉的脸上露出个笑来,奈何面相不太好,瞧着属实不那么和善,他道:“那便借谢公子吉言了。”
刘府不大,比不了京城各处的府邸,不过到也有一番风味,几人一路走来还算和谐,全程仿佛只有三人行,孙小将军向来话是不多的,是个小古板。
身侧那位平时就挺让人捉摸不透,话不算多,但也不少,若他不想透露的事,便笑着不说,装聋作哑,若他想告诉你,也是拐弯抹角的让你自己猜。
谢陵瑜一边应付着刘县令,一边暗自走神往身侧瞥了一眼,恰好就对上了一双清亮的凤眸,青丘玦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谢陵瑜面不改色的错开眼,心中有了个莫名的念头,只觉得这人周身似有薄雾笼罩,叫人看不真切,就好像碧波荡漾中的虚影,只能窥见个模糊的轮廓,即使他们同塌而眠,近在咫尺,谢陵瑜也觉得他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