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情况看来,要么刘县令是受人要挟,要么就是共犯,谢陵瑜想起他干瘦的样子,皱眉。
青丘玦抬眼看他,瞧见他眉间愁绪,长叹一声:“谢大公子,你若今日就开始犯愁,在下就真的担心你时日无多了。”
谢陵瑜被说的干咳一声,他这心里头一有事就忍不住皱眉的毛病,确实得改改了,不过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倒还是有的。
瞧着青丘玦丝毫不慌的样子,心里头大抵有了数,“戮” 的人估计已经到了,很可能已经成功打入内部,所以他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自然是不慌不忙。
谢陵瑜抬眼看着天色,快正午了。
他偏过头询问道:“你饿吗?”
青丘玦懒懒的看着他,摇头,“无所谓。”
谢陵瑜知道他这是懂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一下,用折扇轻点他一下,“那便走吧,去瞧瞧镇中百姓。”
说的是去瞧,但实际上其实是去帮忙的,努力挣点好感,镇上百姓不少,他们挨家挨户今日是肯定来不及的,只能由东到西这样来。
青丘玦小厮打扮,瞧着做事挺麻利,但谢陵瑜算是看透他了,累活能干,脏活一点不碰,给人做饭择菜行,挑粪不干,抹桌子擦板凳行,生火不干。
这人还是那种不着痕迹的把脏活推给他,但看起来好像还是谢陵瑜占了便宜似的,这头谢陵瑜帮夫妻俩在菜地里翻土,那边青丘玦还好似怪心疼的抓住他的手瞧他掌心的红肿,皱着眉轻轻帮他吹了吹。
谢陵瑜鸡皮疙瘩起来的同时直觉不好,刚要说 “我没事”,就见青丘玦夺过了他的锄头,指了指那边装满屎尿的两个小桶道:“公子去挑桶吧,这种重活我来就好。”
谢陵瑜抓着把子没松手,他感受到了青丘玦想要抢锄头的力量。
虽然,挑桶是比翻土来的轻松些。
但是,我怎么总觉得是你嫌它脏呢?
谢陵瑜无言的看着他,又见他那副虚伪的嘴脸,半晌恨恨的把锄头扔给他,烦躁的皱眉,“给你给你给你!”
青丘玦低眉顺眼的接过锄头,谢陵瑜还听见那小夫妻说他 “不识好歹”、“瞧人好欺负” 云云,他气的深吸一口气,还被浓郁的粪味呛了个正着,咳了个脸红脖子粗。
正在锄地的青丘玦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不过倒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这么好说话,更多的人防备心太强,见到他们就用扫帚撵,他们整得还挺狼狈,谢陵瑜好说歹说半天,还是被拒之门外。
有些人家撵了半天见赶不走,犹豫着也就放进来了,想着左右是来帮忙的,他们也吃不了亏。
谢陵瑜用手腕擦着汗,算了算今日进了十几户人家,他们最后走的时候,看见那些被关照过的人悄悄坐在门口送他。
有些还不太自在,看一眼就走,像那户小夫妻热情点的,还能塞两个鸡蛋送个笑脸,谢陵瑜也回个笑,但没收人东西。
“这公子倒是没架子,还能帮咱们干活呢。”
那小夫妻中的娘子用胳膊肘戳戳相公,悄声道。
她相公揽住她,附和的叹息一声:“这个瞧着是没什么坏心眼儿,咱们回头跟咱娘说说,别为难人家了。”
如今这情况看来,要么刘县令是受人要挟,要么就是共犯,谢陵瑜想起他干瘦的样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