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愣是让谢陵瑜脚步一顿,整个人僵住,直到屋里的孟毅疑惑的喊了他两句,他这才回过神来,来不及品味心中涌上的酸涩,便神色如常的推开门。
他没敢去看青丘玦的脸色,而是冲孙黔道:“孙兄若是有交好的,不妨去道个别,我们明日便能启程。”
孙黔点头应声便转身离去,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两人,可他们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谢陵瑜以去与刘县令告别为由,先行离开了,青丘玦终于抬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桌子。
晚间,谢陵瑜磨磨蹭蹭的不想上床,青丘玦却似乎困极了,早早歇下了,他们连着几天都没有什么交流,谢陵瑜心里堵的慌。
不过青丘玦这样倒让他轻松不少,谢陵瑜蹑手蹑脚的挥灭烛火,往床里边爬去,他平躺在床上,听见身侧的人呼吸平稳。
他独自盯着虚空一点出神。
“这天底下没什么能拘的住我,所以我究竟去哪,待定。”
青丘玦的话在他脑中响起,于寂静的夜里似乎格外清晰,谢陵瑜不可自控的生出几分焦躁。
不想让他走。
这个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占据了谢陵瑜的思绪,可为什么?
他们本就应该这样,各取所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谢陵瑜想要将这些杂乱的念头赶出自己的脑子,眼前却总出现青丘玦策马的身姿。
青丘玦看书的样子。
青丘玦挑衅的神情。
青丘玦无奈的笑容。
青丘玦睡着的……
他猛的侧过身,答案分明早就摊开在那里,可总有怯懦的人不敢去翻阅。
可再怎么想要视而不见,自欺欺人,在即将分别的时刻,那突然冒出来的伤感不舍还是一点点将他吞没,紧攥着被子的手一点点松下去,谢陵瑜若还想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他心悦阿诀。
是想要占为己有的心悦。
终于直面了内心,谢陵瑜重重喘出口气,好像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呼吸,原来方才他想的入迷,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谢陵瑜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又翻了个身,借着外头漏进来的月色,看清了身边人的轮廓,他凑近了些,看了许久。
笑意在眼眸中淡去,谢陵瑜小声在心里问了句,我不想拘着你,你能不能带我走呀。
这一句说的随意,又好像是在强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