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爱德华安娜他们几个都站在一旁,脸色无比的凝重,目光投向他的身后。
许迟心里一突,甩开君夜的手,猛的转过身去,一个巨大的行刑台突兀的冲进视野。
那东西实在是太违和了,与周围的现代化背景格格不入,高达两米的行刑台上雕刻着华丽繁杂的花纹,如同地狱中恶鬼罗刹践踏众生,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石壁,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一般。
许迟喉咙发紧,他情不自禁的把手按在了后腰的枪上,目光微微上移:
一架金色的断头台放在行刑台的最中央,那是西方中世纪时一种斩首的刑具,底部是固定死囚的支架,犯人的头部会被圆形木枷桎梏在某个适合的位置,而头顶正上方悬着一把沉重锋利的刀。
当绳子被解开时,铡刀会因为重力而迅速下落,在一瞬间将犯人斩首。
而此时,光头就被捆在铡刀之下,一位侍者垂手利于绳索旁边,随时可以砍断绳子。
这情景太诡异了,华丽耀眼的刑具,庄重森严的仪式,就这样赤裸裸的发生在了眼前,就像一场盛大的祭礼。
君夜笑道:“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他抬了抬手,侍者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隔断了悬挂铡刀的绳子。
沉重锋利的铡刀忽的下坠,许迟猛的睁大眼睛,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悚然从后背窜了上来,因为那把铡刀下落的非常慢——
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破开光头后项的皮肤,淋漓的鲜血顺着刑架往下流,然后肌肉被切断,铡刀深深的嵌入脊椎骨之中,缓慢而不可阻挡的下落。
“啊啊啊啊啊!!!”
光头惨烈的大叫了起来,那声音凄惨的就像撕裂了声带,充满了无法忍受的痛苦。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立刻自杀,但是绳索将他的手脚死死的捆住,动弹不得。
大概足足半分钟之后,一颗头颅从行刑台上滚落下来,许迟目光僵直的望着它,眼睛浮上一层灰翳,耳膜嗡嗡直响。
周围的场景飞速旋转变换,他好像忽然回到了不知道哪一年的荒野丛林之中,密集的子弹从头顶扫射飞过,身边的伙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里的枪,他必须紧靠着树干,隐藏身形,才能不被敌人抓住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