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掐住了许迟的脖项。他能感受到对方脆弱的脉搏就在指尖跳动,只要一用力,就能让许迟在睡梦中无声的死去。
然后他就再也无法让自己感到心痛了。
但君夜并没有这样做,他松开手,俯身亲吻许迟的额头,低声道:“果然,比起婚约,还是契约更有意义。”
如果不能爱他,那就必须服从;如果不能把心交给他,那就要戴紧脖子上的项圈,拉紧手中的铁链。
不管以何种方式,只要能永远在一起。
许迟的梦境并没有结束,他不厌其烦地低头调着自己的鸡尾酒,而且还没意识到君夜已经不见了,仍旧淡淡的说着话。
不过那种淡然明显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强行装出来的。
他说道:“不过最近有一个人让我挺在意的,说出来你也不认识…他确实为我做了很多事,对我也很好,虽然有时候这人挺可恨的,但是……”
许迟抬起头,这才发现酒桌旁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四下张望了一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怪了,人呢?”
……
说起许迟对君夜的感情,是根本无法具体定论的,也许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过单纯的喜欢和亲近,但后来全都被恐惧与憎恨所掩埋了。真相大白时,一切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后,那种憎恨又全部转换成了对君夜的愧疚——许迟自觉愧对君夜,也十分痛恨八年前那个放弃男孩的自己。
但是恐惧却是一直存在于心底,无法磨灭的东西。他本能地对比自己的强大的男性存有戒备心,尤其是他对自己这么好的时候,许迟总会无法控制的猜疑: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不恨我吗?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许迟偶尔也会感激君夜的照顾,但更多的是防备:
毕竟在孤儿院的时候,那个带给许迟一生阴影的男人也曾情真意切的说过:老师爱你。
所以他不敢接受别人的爱,却又忍不住揣摩君夜的心思。他像一只流浪很久的野猫,虽然总是炸着毛,对靠近的每一个人呲牙低吼,但其实内心蠢蠢欲动,想要一个温暖安全的家。
唯一确定的是,许迟不太愿意跟君夜走,这可不是简单出个国旅个游那么简单,坐车坐飞机就能抵达的。‘另一个世界’,听起来就遥远又虚幻,而且说不定永远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爱德华和安娜了。
但是时间是无法违逆的,返程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然后就到了一月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