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燃锦一行人穿过粉笔画成的警戒区,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校区大而荒凉也有难以预料到的好处。
比如现在,尸体挂在学校后山的枝叶茂密的榕树林深处,一时半会儿暂时还没被学生发现,出现什么令校方难以公关的大新闻。
榕树多须,垂下来的气根往往能再生发成另一棵新树,彼此之间缠缠绵绵勾勾连连,一棵就能生长成一大片,形成近似于热带雨林的景观。这里最中心的那棵榕树已有千年的历史,是国家保护植物。
越往里走,道路就越崎岖。陶燃锦小心地拨开面前的榕树气根,跳开脚下的树根,身手敏捷。刁书真可就有的惨了,拐杖是不是陷在缠绕的树丛里。不得已靠着宋玉诚的帮助才赶上大队伍。
“死者的身份核实了吗?”陶燃锦问。
“是我们年级的一个学生。”工管的辅导员叹了口气,“护林员报案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就确认了。”
死者张明尘,男,23岁,是开陵市工业大学公关管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今年大三。父母均是省里的教授,家境良好。死者品学兼优,绩点排在全专业前三,身上还有数不清的荣誉。死者相貌清俊,文质彬彬,性格外向,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异性缘也不错,得到过多名女生的芳心,现在是校花这朵冷淡的冬雪玫瑰的男朋友。
听上去春风得意,前途大好,却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了。
“狗娘养的,真的发生第二起案子了!”陶燃锦小声和刁书真嘀咕着,咬了咬牙,“还真被你给说准了。”
刁书真拄着她的拐杖,一向话多的她全程没有搭话,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水汽弥漫的丛林深处,斜斜照进来的阳光在空气中出现了一条明亮的光带,那是极美的丁达尔效应,本该构成清晨榕树林的绝美画卷,静谧安和。
这照进来的光亮,却落到了悬挂在榕树枝丫的尸体之上。
树高约两米五,死者面朝东方,全部的头发被拧成了粗大的一束,拴在一股青色的绳子之上,而绳子的另一端挂在树枝之上。
死者的上身衣服被扯得稀烂,松松垮垮地披在他的肩上。遮挡不住的腹部肌肤,可见一破开的大裂口,伤口极深,流出的血顺着腹部往下淌,凝结成了干涸的血块,令人触目惊心。
死者的身高将近有一米八,加上他并没有像是绞刑架上的犯人那般被吊得极高,所以刁书真稍稍抬抬头,就能看到他那张泥泞不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