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书真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手中的手电筒攥在手心里,微微漏出一点儿光线。
哪怕是这么幽暗的灯光,也惊扰到了地下室里那个囚徒。
或许是恐惧生人的脚步声,她抬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像是只折断了赤翼的鸟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借着那一瞬间的光亮,刁书真看清楚了那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不着`寸`缕。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白色,杏眼失去了神采,像是蒙尘的玻璃珠子,盛满了恐惧和阴翳。
她是江南女子温婉多情的长相,却因为长时间的囚禁,像是一株没了根的花,透着一股衰败萎靡的气象,随时要凋零一般。
她个子不高,手腕和脚腕纤细,就越发显得她手腕脚腕上的铁链残酷无情,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落下了长久不退的淤青。
至于身体其他部位的伤痕,刁书真不忍去想,究竟是多残忍荒`淫的行为,才会落下这些密集如雨的痕迹。
刁书真扶着墙退后几步,熄灭了手中的光亮,低声嘱咐跟过来不明就里的小陈:“你先出去。”
小陈小声反驳道:“不行,留你一个人有危险怎么办?”
“你去叫陶队或者宋法医来。”刁书真难得的坚持。
小陈的脚步声走远,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只听得到对方细弱的呼吸声,像是风中明灭的烛火似的,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她在黑暗中耐心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一个莺啼般婉转的声音,期期艾艾道:“你们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是的,我是警察。”刁书真喉头有些赌,愤怒逼得她双目赤红,她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露。
她却隐忍下自己的情绪,不忍自己的火灼般的呼吸灼化了那霜雪般的囚徒。
她温言相劝。
“他怎么样了?”那女人抽噎着问。
刁书真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