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做了例行检查,言下之意已经不用表露了。
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何昭远看着稍远处的梁云庭,眼角泛红,又亮的似一盏灯芯。
不自觉泪水溢出,真像时蕴啊,这么芝兰玉树,于她无甚差别,内心喜悦激动溢于言表。
何之洲替他拿下呼吸器,他张张嘴,心有余而力不足,又像是破釜沉舟,反正已无甚可博了。
可费力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像破烂的风箱,呼哧呼哧,实在听不大清楚。
何之洲给他摇好床位喂了点温水,老人半躺着,睁着眼平复了一会心绪,好似酝酿了许久一般。
“我好像梦到了好多年轻时候的事,诶,太久了,没想到临死了还能记得这么清。好孩子,你能走近一点吗?”
梁云庭没说话,步履却是朝那方向的。
“真好。”他盯着他,又低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梦境一般呓语着,“想来敬渊对你是极好的,我也放心了。那些年,原就是我对不住你,老来人都要死了,才了了心事。原来你早不怪我了。也好……”
像是累极了般,又好似完全放松了下来,微闭着眼,最后完全合上,只剩羸弱的呼吸起伏着。
何之洲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他,梁云庭轻拍拍他肩膀,示意自己先出去。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看着窗外阳光斜透进来,日头已经越发高了,晨露寒意也散的接近虚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