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擦完额角的伤痕,梁颂又去替苏乐生处理擦破的脸颊。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苏乐生能看清梁颂高挺的鼻梁和唇角的伤痕。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脸上,痒意一路从鼻尖蔓延到心里。
这感觉太奇怪、也太羞耻,偏偏苏乐生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逃避似的、轻颤着羽睫闭上眼睛,恍惚中回忆起自己好像很久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他摔得鼻青脸肿,苏兰一边埋怨他走路不看路,一边心疼地给他呼呼;还是被从舅公家“抢”出来以后,小姨搂着他,哭着说"没事了,以后小姨照顾你"?
寥寥可数的温暖回忆流过苏乐生心扉。他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茉莉香气加倍散逸出来,几乎充斥整个室内。
趁苏乐生阖着眼帘,梁颂凑近他颈侧深嗅一口来自源头丰沛纯粹的信息素,伸手抚上他柔软的发丝。
一分神,手下顿失分寸。
血液和碘伏被棉签压得反渗出来。梁颂扯了团棉花替他擦拭,忽然发现一件事。
苏乐生竟然没有呼痛。
他依旧闭着眼睛,连肌肉的应激收缩都很微弱,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主人修理的木偶。
梁颂不是没见过不怕痛的人。但和他们身经百战后练就的对疼痛的麻木不同,苏乐生更像是感觉不到痛的存在。
换言之,他没有痛觉。
难怪能在擂台上和雷龙过上那么多招。
他是先天的无痛症、还是后天的痛觉失调?
这个症状和苏兰有关吗?梁颂想着,替苏乐生处理完脸上最后一处伤口,忽然说了一句:“那个,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苏乐生如梦初醒地推开梁颂。